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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逆鳞门比武封一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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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河走近了,问道,“你老实说,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眉方寸道:“茶馆。”

乔河道:“身上没一点烟酒气,胡说!”

眉方寸不答。

乔河又问道:“邹县长,是不是你动的手?”

眉方寸依旧不答。

乔河训道:“糊涂!”

眉方寸并不承认,但反驳道:“动手者加速这场革命的进程,挡这条路的,邹义麟首当其冲。”

乔河怒道:“邹义麟也是你能叫的?”

眉方寸道:“当初是您要加入百花教的!”

乔河道:“我没让你对他言听计从!”

眉方寸道:“他做事干脆利落,杀伐果断,这正是一国之主的血性!”

乔河道:“你对嗜血的代价一无所知。不管他给了你多少好处,你都不该把自己丢进血坑。可如今你一只脚已经迈进去了,犯下滔天大罪,血迹斑斑!”

眉方寸道:“师父,何处是天?人强,便可胜天!”

乔河道:“别再叫我师父,从此你我不再是师徒!”

只听得“咚”的一声,赵一尊一不留神,长枪滑落几寸,撞在门上。他便索性走出身来。

眉方寸见来者是赵一尊,便“哼”了一声,纵身翻墙而去。

“唉。”乔河深深叹气,身子又佝偻了几分。

“乔爷。”赵一尊叫了一声。

乔河摇摇头,道,“真凶就是此人,要杀要剐,我绝不拦着。”

赵一尊道:“人一定得抓,乔爷先别叹气。”

乔河道:“我不会拖累逆鳞门,也不再依附百花教,明日就回去。”

赵一尊道:“乔爷就不想看到真相大白之时?”

乔河道:“这小子,打小就不会撒谎,他不反嘴,那就是他杀的。你们尽管去抓,去打,去告慰邹县长在天之灵。”

赵一尊道:“邹县长要是还活着,知道乔爷有这份心,一定会宽慰许多。”

乔河平息了些怒火,摇首道:“你就跟你父亲一样,明明自己心里急,还要安慰别人。”

赵一尊道:“我心里并不急。”

乔河道:“可是要惩戒真凶,要将真相告之江湖,恐怕你们逆鳞门的担子最重。”

赵一尊道:“杀人必得偿命,我等着这一天。”

乔河道:“有耐性,这一点却像你母亲。”

赵一尊道:“我也就遗传了这么几点而已。”

乔河道:“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被称作‘铁拳’吗?”

赵一尊道:“因为他武功高强,拳法了得。”

乔河摇摇头,道,“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肉体怎么能跟钢铁相比。而你父亲的这双拳,却能穿过肉体,真真切切打在人家心上,这才叫铁拳。”

赵一尊恍然大悟,原来铁拳之名,是被冠以了如此人性的力量!

乔河道:“唉!有的人练了一辈子拳,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纵然铁拳已逝,铁拳之子仍能将他的正义发扬光大,就像你父亲当年那样,给这个时代重重一击。”

赵一尊道:“不止逆鳞拳,这个时代也需要乔家拳!”

乔河摇摇头,背过身去,道,“时代已不需要我。”

这天傍晚忧心忡忡的何止逆鳞门,城北公馆里头,傅雪年正在窗前踱步。

他原本打算今天晚上拜访邹县长,共商北上大计,共谋禾城之未来。而今日邹县长遇害之事爆出,一下让他乱了方寸。

门口有人敲门,敲门那人道,“将军,余轻言小姐求见。”

“哦?请进。”傅雪年捋去忧心,回归冷静。这位邹县长的亲信此刻求见,莫非有什么嘱托?

余轻言走进屋,淡装艳唇,饶有风姿,“傅将军,打扰您了。”

傅雪年停下手中的擦拭,抖一抖手帕,将一把枪放在桌上,一把新式勃朗宁手枪。

“好枪。”余轻言赞叹道。

“余小姐也懂枪?”傅雪年将手帕叠起,放入胸前口袋中。

余轻言已走到那桌旁,“我见识浅,从没见过这种样式的。”

“那余小姐可以学学。”傅雪年道。

“我学这做什么,男人用枪打仗,像我这样的女人唱唱歌就行了。”余轻言道,目光仍留在那把枪上。

“余小姐心里可未必这样想。”傅雪年道,轻轻走到她身后。

“兵荒马乱,朝不保夕,我哪敢多想。”余轻言笑道。

“拿起它。”傅雪年道。

“什么?”余轻言想要转过身,却被傅雪年用胸膛抵在桌前。

“拿起它。”傅雪年道,如命令般冷酷。

余轻言双手颤抖,触到枪身只觉头皮发麻。她缓缓举起枪,对着窗外空悠的远方。

“对,像个男人那样拿起它。”傅雪年从她身后移开几步,余轻言感到身子轻松许多。

突然,傅雪年用打火机的一角抵住余轻言的后颈,余轻言条件反射般回过身,仍是举着枪,此时枪口已正对傅雪年的前胸。

两人如此对峙,敌意乍起。此时余轻言若是扣动扳机,傅雪年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余小姐紧张了。”傅雪年冷冷道,对眼前举枪的女子毫无所动。

余轻言这才回过神,忙放下枪,笑道,“傅将军故意逗我。”

傅雪年在她面前点烟、抽食,一口烟气在两人之间萦绕而升。

烟雾散去,只见余轻言已红了眼眶。

傅雪年用指尖轻轻弹去燃败的烟滓,眼睛有意无意地在余轻言脸上游荡,道,“余小姐是累了,还是困了?”

“不累,也不困。”余轻言道。

“那就是在为邹县长伤心。”傅雪年抽了口烟,吞吐云雾。

“邹县长义大于生死,人人都该为他伤心。”余轻言道。

“确实。”傅雪年道。

“傅将军也为此事伤怀?”余轻言问道。

“听余小姐的意思,我好像不该难过。”傅雪年把烟往烟缸一掐,拿起杯子喝了口白开水,“还没问余小姐来我这究竟所为何事?”

“明天县官府邸,会举办邹县长的葬礼,我奉命来请傅将军出席。”余轻言道。

“奉命?看来邹县长早就料到有这天。”傅雪年道。

“邹县长对事不会错,每走一步都有对策。”余轻言道。

“不愧是麒麟先生,早已布好了生死局。”傅雪年赞叹道。

“话已带到,我也该走了。”余轻言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望。

“余小姐似乎还有话要问?”傅雪年道。

“我想问,你究竟有没有......”余轻言话一出口,又戛然而止。她想问杀死邹县长的真凶究竟是不是傅雪年,但又想到邹县长从来不会看错人。他认定傅雪年有大将之才,所以事先让余轻言有所准备。

傅雪年又夹起一支烟,点燃,并未作答,只有烟气袅袅,香醇弥漫鼻间,似在给余轻言作无声的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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