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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逆鳞门比武封一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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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日光高照,逆鳞门武馆却大门紧闭。

院中,众弟子急速搬来几张椅子,排成两排,一张则置于中央。吴越落座于中央那张椅子,乔河与眉方寸坐在一侧,逆鳞门三位一段弟子则坐在另一侧。

吴越道:“此刻聚集大家,是有要事宣布。”

众弟子面露悲伤,都以为是为了邹县长被杀一事,哪知听见吴越道,“赵一尊,上前来。”

赵一尊便乖乖走上前,等待师父吩咐。

吴越道:“你拳法了得,又擅长使用刀枪棍棒等武器,武功已超过逆鳞门所规定的二段。我现在命你为逆鳞门一段大弟子,同时掌管逆鳞门内外大小事宜。”

众人听了,不免小声议论,连赵一尊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听吴越这意思,可不就是要把逆鳞门逐步交给赵一尊么?众人难免不服气,暗忖这赵一尊是仗着他爹的名气一路走过来的。他父亲赵尘风虽被敬为禾城英雄,可当年到底是一名被逐出逆鳞门的弟子,凭什么今天让他儿子轻而易举地担起重任?至于赵尘风因何被逐出逆鳞门,往后再说。

吴越道:“要是有人不服的,尽管说出来。”

“我不服!”离吴越最近的那位一段弟子站起身,道,“要封一段,还得过我这关!”

赵一尊道:“不敢跟师兄比。”

吴越道:“就比一场。”

赵一尊只得听命。两人交手几番,拳脚相当。师兄猛攻,赵一尊便闪躲。师兄抓住契机闪击,赵一尊躲不及,被掐住了喉咙。

“他让了我。”师兄说罢,便回身落座。

赵一尊正纳闷着,明明是自己武功不及师兄,怎么对方反倒认输?

吴越道:“还有谁不服?”

“我不服!”吴隐站出来,已褪去旗袍,换上宽松布衣衫。

“丫头?”赵一尊一脸疑惑。小打小闹,他和吴隐每隔几天便会来一场。但此刻是比武论级,正规场面,这丫头来凑什么热闹?

只听得吴隐道:“我是吴掌门独女,论管事资质,总得让我排第一,怎么轮得到一个外姓弟子!”

吴隐说罢便挥拳而来,两人真拳实干。赵一尊感叹,吴隐的力道比往常重了不少,仿佛真在与他争第一似的。

院中人正在打斗,屋中的洪妈照旧将古籍摊开,放在窗台上晒。院中人挥拳,反掌,下腰,扫腿,旋身,搅动了那存留在空中的风。风翻动书页,那纸上的小人竟也蠢蠢欲动、闻风而起,仿佛要在字里行间较个高下。

吴隐重在训练右手,左手劲道差些,但她拳法极其利落,也绝不轻敌。两人拳脚相交,每一交手便鼓起一阵风,风随身动,将两人脚边的落叶吸入空中。

赵一尊已知吴隐左手的弊端,便假意攻她右侧,待她偏转重心之时,就迅速擒住她左手。吴隐始料未及,被赵一尊反捆在身前。

“我输了。”吴隐道。

赵一尊松开吴隐,见她理理衣袖,站到众弟子中间,面无表情。

“还有没有人不服?”吴越问道。

众人不答。

“好,从此刻起,赵一尊正式成为逆鳞门一段弟子兼管事,你们有事只管找他定夺。”吴越道。

“好一个急流勇退。”眉方寸道。

“乔爷的弟子有话说?”吴越问道。

“今日禾城大乱,吴公子就立马宣布传人,就这么怕惹麻烦?”眉方寸道。

“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乔河训道,眉方寸只得乖乖闭嘴。

吴越轻笑,道,“乔爷是客,远道而来,已知禾城的局势已今非昔比。邹县长深明大义、运筹帷幄,犹且惨遭暗杀,更何况我等小民。我吴越虽有扬善除恶之心,却无预测未来的能力。乱世间,禾城明里暗里各方势力早已蠢蠢欲动,今日大乱之后,怕是各家都等不及出手了。逆鳞门虽行善不少,但平日里也积怨颇多,如今没了邹县长的庇护,来寻仇的自然不在少数,我这条命也不知道何时便会陨落。趁我还有一口气,便抓紧吩咐分内事宜,以求逆鳞门的安定。”

此言一出,众弟子才纷纷明白师父的深义。赵一尊独立于院中央,肩上已被赋予安保逆鳞门的重任。

“你们还记得逆鳞门的家训是什么?”吴越问道。

众弟子答道:“强一人身心,保一方安定!”

吴越巡视众人,见个个铿锵有力,目光回到赵一尊身上,尤为英姿飒爽。吴越问道:“邹县长已逝,禾城安危谁来护?”

众弟子答道:“逆鳞门!”

吴越问道:“乱世之中,武者尊严谁来守?”

众弟子答道:“逆鳞门!”

吴越道:“国之逆鳞,谁敢造次?”

众弟子道:“国之逆鳞,谁敢造次!”

在场弟子正义凛然,唯独乔河与眉方寸坐立不安。

当晚,众人睡去,赵一尊拿了洪世杰所送的钢枪在院中操练起来。吴隐照旧搬了盆热水坐着泡脚。

“丫头,还有心情泡脚?”赵一尊停下动作,走近了问道。

“哼,可别看不起,我这双脚迟早踏碎山河!”吴隐道。

“口气不小。”赵一尊转而问道,“白天在院里,你当真不服我?”

“我要是不这么做,众人肯定不服气。你跟我打了,别人才能彻底服气。”吴隐道。

“原来如此。”赵一尊恍然大悟,原来吴隐只是配合着她爹办事,并非真的对他有怨恨。

“不然呢?”吴隐抬头问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记恨我,怕我夺了你应有的......”赵一尊道。

“赵先生真跟个傻子一样。”吴隐打断他。

“我要是真随了师父的愿,那......你怎么办?”赵一尊关切地问道。

谁都知道吴隐心气高,虽然嘴巴有时刁钻,但平日里有打抱不平的事,她都看在眼里。且不说她是逆鳞门掌门的千金,就算身在其他门派,凭她的武艺与胆识,也总能有出头之日。然而就在今天,她父亲吴越已当着全部弟子的面,将这高位交托给了赵一尊。

吴隐看看天,又低头瞅瞅脚,她也在为自己的前程而担忧,但她却笑道,“我只是个练拳的,又不是傻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听话?”

“我有时真看不透你。”赵一尊道,“女人变脸的功夫可比任何武功都高明。”

“用不用我多找几个女人,让你好好学学?”吴隐没好气地骂道。

“不必,不必,有一个已经来不及学。”赵一尊忙讨好道。

“以后你就完完全全是逆鳞门的门面了,和傅家军,特别是洪世杰,得避嫌。”吴隐擦干脚丫子,捧着脸盆转身走去,边走边说道,“邹县长死了,逆鳞门担子可就重了。”

“再重的担子,我也能抗下。”赵一尊道。

吴隐回过身,笑道,“那是,谁让你是铁拳赵尘风之子!铁肩担道义,双手定乾坤!”说罢便回了屋。

赵一尊摸摸胸前垂挂的月牙儿,缓缓笑了。

“铁拳赵尘风之子”,赵一尊整个童年都在这句话中度过。

吴越教他练拳,他便问“师父,练拳有什么用”,吴越教他识字,他便问“师父,识字有什么用”。吴越总是回答:“总有一天派上大用场。”

为了所谓的“总有一天”,赵一尊忍受着常人难以背负的期望,苦心潜学,通达文理,刀枪棍棒样样都练。然而无论他多么尽心尽责、循规蹈矩,世人似乎仍不满意。他最出名的,仍旧是“赵尘风之子”这个名号。

也许有的人一生都要背负此等名望,被选择,被遗忘,被滞留原地,以成为别人的精神寄托。

赵一尊咬咬牙,挥动手中长枪,刺向空中。院中果树拂动树叶,一阵风,穿堂而过,撩起赵一尊的衣摆。

“会使枪吗?”树后走出一人,正是眉方寸。

“还行。”赵一尊道。

“逆鳞门一段弟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谦虚。”眉方寸绕过果树,走到赵一尊跟前。

“不敢和乔爷的真传弟子比。”赵一尊道。

“但也有缺点。”眉方寸绕到赵一尊身后,道,“你只顾往前刺,却忽略身后的危险。”

“长枪长度在此,怎么兼顾前后?”赵一尊问道。

“这个问题,你自己慢慢琢磨吧。”眉方寸说罢便要转身离去,却被乔河叫住。

“不准走。”乔河道。

“师父......您刚才不是睡了么?”眉方寸问道。

“你叫我如何睡得着?”乔河训道。

赵一尊见师徒二人情绪不妙,便收起长枪退出小院,躲在侧门后暗中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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