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 / 2）
“不是，是你后面那个。”
“哦，我拉了点煤，回去烧了取暖用。”
“啥？煤？”大妈懵了，煤跟她心心念念的缝纫机相距甚远，她都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种黑乎乎的，跟柴火一样，可以烧的煤。”
黄土村果然是穷啊，看看，村民们连煤是什么都不知道，安橙心中感叹。
“我知道，就是煤炭。”大妈不死心的朝后看了一眼：“唉，煤炭好，挺好。”
大婶，你这表情......好像并不是太好呀。
安橙目送她离开，然后手中绳子一拉，驴子继续朝前走。
到家的时候，安橙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多了，等天一黑就要上冻，所以得快点卸车，好让拖拉机早点回去。
安橙在院子的角落里铺上塑料布，一会散煤就卸到那里，然后上面再盖一层，再用玉米秸秆铺上去，防止被雨水淋湿。
方济宗也出来帮忙，几个人一起把煤球搬到厨房去。
弄完之后，正好五点多一点。
送走拖拉机，安橙又开始跟方济宗卸布料，等把布料都放好，天已经黑了，不过还没有黑透。
花儿们陆续离开了，方刘氏留裴五在家，让她先不要回，她也同意了。
裴五同意晚上住在这，并不是因为这雪下到明天会很厚不好走路，而是今天她们跟她说的新的工资制度，现在加上了计件模式，她就不愿意浪费上班的时间。
万一明天来晚了，那多不值当。
现在家里就靠她挣钱了，能多挣点就多挣点。
今天是来不及垒煤火炉了，晚上安橙把煤球火炉放堂屋里去，吃过饭后，一家人边烤火边看电视。
赛虎个头见长，在窝里缩成一小团，安橙把它的窝往火炉这边放了放。
“也不知道它啥时候能看家护院。”安橙揉了揉它的小耳朵。
“还小呢，这才两三个巴掌大。”方刘氏道：“狗没一等，有的很小就会看家，有的长大了都不会。”
“那咱家赛虎属于哪一种？”
“它从来了以后就没有交过，饿了就哼哼唧唧的摇尾巴，估计还没到看家的时候呢。”方刘氏道。
赛虎听到它的名字，耳朵动了动，不过没有醒。
果然是一只小奶狗。
裴五不知道他们家买了电视机，白天方济宗跟方刘氏不想费电，所以都没有打开过。
在加上昨天安橙生病的时候，她不在，也没能进到堂屋来，因此没有见到。
等看到电视机的时候，她惊讶的很，心里也羡慕。
想她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孩子小的时候他家受人羡慕，公婆也偏向他们，那时候日子虽然穷苦，但比现在有盼头。
到孩子一长大，一个个都不正常，没一个能管上事的，现在她临近半百，还要一直为他们操心，不得清闲。
以前那边还说小姑的这个儿子勤快是勤快，就是有点木讷，恐怕还是劳苦一辈子的命。
可是这才几年，安成今年刚二十，就已经把家里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了，刘家那边同辈同龄的，没一个比人家混得好。
真是后悔，早知道应该在年轻的时候再拼一把，生个老四，万一老四是个健康的，那她好赖还有个指望。
反正照顾三个儿子是照顾，四个也一样，就是多张嘴罢了。
“这东西我以前也没见过。”方刘氏看裴五都看呆了，便道：“咱们那个时候哪有这东西啊，又是电又是视的。”
裴五点点头：“姑，这得多少钱啊？”
“好像是几百块钱，这钱也就安成舍得，咱们哪里会一下子花出去那么多。”
裴五羡慕的看了眼安成：“姑，你有福了。”
方刘氏笑笑，没有接话。
总不能说‘你也有福’吧，明知道她三个儿子没一个好的。
裴五的心酸差点转化成实质，她假装用两只手揉了揉脸，防止泪水流出来。
为什么，人跟人的差距会这么大？
“爸，这电瓶多少钱呀，你买的时候。”安橙问。
“我也忘了。”方济宗面不改色：“看，天气预报要开始了。”
好吧，他爸这应该是怕他给钱。
“这雪看起来是停不了了。”
明天还有雪，而且小雪变成了中雪。
看来明天要赶紧做一个煤火炉出来，刻不容缓。
电视看到八点多，开始准备睡觉，裴五一个人睡西屋，安橙照旧把收音机放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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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雪渐渐的大了，院里开始有积雪，驴子和牛被关在一个棚里，外面拿玉米秸秆把口封上，两只大型动物依偎着，估计不会冷。
鸡窝更暖和，母鸡们此时也都睡着了。
赛虎的窝放在了堂屋，它晚上一般不醒，早上等方刘氏开了门，会抱它去院子里。
这个时候，院子里安静的能听到雪花的‘簌簌’声。
轻轻的，开门的声音响起，裴五穿戴整齐，从西屋走出来了。
她脸上带着些紧张的神色，咬着牙，一步步朝堂屋走过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看到安橙拉开了堂屋桌子中间那个抽屉，从里面拿了支笔出来。
她眼睛无意间一看，发现里面有用夹子夹着的一大叠钱。
好像大部分是十块钱的。
那么多的钱，她拿几张，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反正安橙那么有钱，她只要不被发现，就算他发现少了几张，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自认在以前的相处中，她的为人还是很好的，而且坚持养大三个儿子，再难也没有放弃他们，在小姑一家人眼里，口碑应该也不错。
至于为什么会动了偷东西的念头......她也不知道，反正当她看到抽屉里那一大叠钱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在心中疯长。
以至于完全睡不着觉，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总觉得不拿点，心里很不甘，只要拿上五六张，她的工资高，再攒上两三个月，给儿子娶个媳妇肯定不成问题。
反正现在他们都睡着了，堂屋只有一只见了人光会摇尾巴的狗，没什么好怕的。
万一被发现，就一口咬定自己是梦游。
堂屋的门是在里面上着门栓的，就是一根木棍子，一头粗一头细，插|进两扇门上开出的两个孔里。
把细的这头抽出来，门就开了。
不过因为门栓是在里面，所以也得从里面打开。
但是这难不倒裴五，倒不是她以前做过‘夜行侠’，而是在照顾三个儿子的过程中，磨练出的本事。
她的儿子们顽皮且没脑子，经常在屋子里面把门栓栓上，但是又不懂得自己拉开。
裴五两口子如果不想办法把门打开，儿子们很有可能要在屋子里反了天。
就这样，裴五最后也是‘炼成’了，能用一个细硬的东西，从门缝插|进去，然后用力朝门栓开的方向拨动，直到把门打开。
别人这么做不一定能成功，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力道把握的很均匀，像安橙家的这门栓，只要叫她找到趁手的东西，很快就能弄开。
西屋本来就算是半个仓库，裴五从里面找到了一个生了锈的铁片，不知道是哪里的部件。
这铁片正好顺手。
她从兜里把铁片拿出来，然后从门缝那里伸过去。
轻轻拨动门栓的声音很细微，在堂屋里面卧室的方济宗发现不了，在隔壁的安橙更加发现不了。
很快，门栓就开了。
因为垒了院墙，方刘氏也不像以前那样把两道门栓都插上了，现在就插了上面那道，阴差阳错的，还正好让裴五省了不少力气。
推开堂屋的门的时候，裴五也用上了巧劲，把力道用在门跟上下接触的地方，因为压力足够大，房门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进来之后，她确认了一下，旁边卧房的门是紧闭的，然后用铁片支在打开的那扇门下面，防止被风吹回去。
趁着屋外白雪反射出来的微光，她眼睛盯着那个装有钱的抽屉，然后一步步朝那里走过去。
‘啪嗒’一声，她的脚碰到了生命东西，手往下摸了摸，碰到了赛虎毛绒绒的身体。
她把赛虎的窝往旁边推了推，然后继续往抽屉那边去。
这张桌子的所有抽屉都是没有上锁的，裴五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放心把这么多钱放在这里，还没有锁住。
她的手终于碰到了抽屉的把手，然后一点点的往外拉。
此时她最紧张，额头上冒出汗珠，心脏‘砰砰砰’跳的很快。
拉开了！
裴五伸手进去摸了摸，里面有一摞纸，几只笔，然后再往里去，就是夹子夹着的钱了。
其实这些钱是安橙给父母的零花钱，隔几天他都会给一次，现在这个抽屉里大概有三百多块。
方刘氏跟方济宗根本就没有花过，他放进去是多少，现在还有多少。
裴五把夹子拿到手里，然后挪到门口去，想着抽几张十块钱的。
要说安橙知不知道这里具体有多少钱，安橙是不知道的，方济宗两口子动都没动过，自然也不知道。
所以如果裴五只拿个几张，然后再全身而退，安橙他们是发现不了的。
裴五借着光看了看，夹子下面有十几张十块钱，她先拿出来五张之后，又想着拿点上面的零钱。
反正零钱有这么厚，就算拿出去点，也摸不出来少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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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半个月就放假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