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不是(1 / 2)
喜乐瞧着北晚的脸色小心翼翼说着。
“说……若再任由您这样下去,疆壁国怕是要出祸国的祸水。”
北晚红唇扬起,眯着眸子看着三十九层高阶下的风景,漫不经心地问道:“喜公公是常年跟在皇上身边的,皇上看到的必然也是喜公公看到的,喜公公何时看到我与太子殿下走的过分亲近了?”
喜乐讪笑两声,道:“三殿下之所以那么说,恐是……恐是那日您被刺客劫持,太子殿下过分紧张的缘故吧。”
北晚垂眸整理袖口,淡声道:“我认为,太子殿下那是紧张皇上的安危,喜公公你觉得呢?”
“是,奴才也是这么认为。”喜乐低下头,笑僵在脸上。
“那喜公公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奴才必然想的和皇上是一样的,这点请北大人放心。”
喜乐言外之意是他会向着北晚在皇帝面前说道。
“有喜公公这句话在,我便放心了,至于那些危言耸听的人,待我从烟定城回来再一并收拾。”
北晚弯了弯唇。
“是。北大人您慢走。”喜乐止步在台阶上,躬身送别。
北晚走下台阶便冷了脸。
秋绛,她本不打算动的。
如今,是他自讨没趣。
北晚回府时,顺道去望鸿楼打了两坛子酒。
天策府。
北晚向宴七娘和宗无楼请过安后,去了一趟地牢中的兽面铜门。
她手里拎着木盒提着酒,打开铁锁,只身一人进去。
墙角里的人听到动静,微微抬起下巴。
北晚走进,半蹲,沉默的将木盒里的吃食拿出来,端在人彘面前。
北晚说:“红豆桂花粥。”
人彘听出北晚的声音,发出一声轻叫,像是在回应北晚。
北晚笑了笑,对此人已毫无戒备。
看不见,说不了,没有四肢的人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坐在地上,将拿起木勺,一口一口喂人彘喝粥。
“前些日子我没来,是去了一趟北山。”
木桶里的人彘安静地喝粥,似乎在认真听北晚讲话。
毕竟多年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了。
北晚继续道:“我曾一直以为铜门后关押的是我的父亲北铮,虽然你不是他,但你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多年,也是来自江湖,应该是听过我父亲的名字,我与你也算是有点缘分。”
人彘叫了一声。
北晚笑笑,继续喂粥。
今日无事,她便在铜门里与人彘待着,闲聊。
北晚给人彘讲述北家的事,又讲她在祈国的四年,和后来辗转来到疆壁国的事情。
还讲了前阵子北晟刺杀秋世宗的事。
人彘对北晚的讲的故事似乎有所动容,嗓子里发出呜咽声。
午饭喂完,北晚拿帕子擦了擦手,拔开酒坛上的塞子饮了一口。
人彘闻见酒香,鼻子冲着北晚的方向嗅一嗅。
北晚扬起手中的酒问:“你也想喝?”
人彘叫了一声。
北晚会意,将酒倒进方才喂粥的碗里,端给人彘。
她继续道:“他们都以为我死了,不想那老道士说的话还有那么一丝可信,我的假死的确让我躲过一劫。但是谁愿意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当那个幸存者。”
北晚此去一趟北山,心里感触颇多,她向来不喜倾诉,即便宗无楼知道一切,她也不愿打扰他在雾雨林练刀去絮叨这些陈年旧事。
看不见说不出的人彘,却成了她此刻最好的倾诉对象。
她想她的烦恼来自于,将陷害北家的姜左扬,践踏北门的三万精锐关押在北山后山的山牢,她心中却没有一丝报仇后的快感,反而狠不下心杀之。
这种矛盾心理作祟,让她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