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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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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罗用手指给它梳理了会儿被剃得乱七八糟的长毛,莫名有点心虚,而兔子只是静静依偎在他另一只手掌里,温顺乖巧。

“行了换你对象了。”乌罗的歉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摸摸人家肉团团的小毛球尾巴后就冷酷无情地将对方放回窝里,开始给母兔子顺毛,又再变得温声细语起来,“小乖,小可爱,好姑娘,那你得多生点崽子下来啊。你家这个毛量,我完全可以养你们几十辈,再说你也到年纪当祖母了是不是?要是你对象不行的话,我过段时间再去找人帮忙,看有没有另外结对的兔子,或者抓点野兔来给你相亲啊?”

不知道是不是乌罗思兔崽情切,他总觉得这只母兔子的肚子格外肉,不由得摸了摸,可实在没摸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不是个妇科圣手,就算是,也是人方面的,哪可能是兔子方面的。

再强调一次,乌罗大学读得是金融专业,既不是土木工程,也不是农学院,更不是兽医。

现在没有羊,有羊也没有草地。

阎的那块地,还有他养的那些兽……

乌罗摸了摸下巴,强行克制了下自己的贪心,贪心没有好处,他可没胆子跟那个男人去硬碰硬。

人家养得是什么:狼、鹿、马。

草原王者,圣诞老公公的坐骑,陪伴人类最漫长的代步工具。

这三者就把野性,童话,历史都齐全了。

谁能跟他硬碰硬啊。

乌罗看了看怀里的大兔子,悲伤地想道:一旦大家撕破脸,阎想弄死我们,大概跟狼吃兔子一样简单容易。

命运总是那么曲折离奇,还没有等乌罗从畜牧的大业里回过神来,现实生活就强迫妇科圣手乌医生上线。

“乌——”

刚刚还在河边忙活的小酷哥忽然从木墙另一头大声呼唤起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乌罗还纳闷着是砖头发生什么意外不成,就见着小酷哥撞开门背着安安跑了过来。之前离着远还看不清楚,等跑近了,才发现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背上,脸色苍白,腿上沾着血,嘴唇泛出骇人的青紫色。

“这是怎么了?你们遇到兽了?”

乌罗抱着兔子一下子站起身来,连手都忘记松开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安,他可没本事治疗这种看起来就很恐怖的情况。

难道是遇到了流浪的人或者兽被袭击了?

乌罗的脸一下子绷紧了。

“不知道。”小酷哥老实道。

“不知道?”乌罗错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小酷哥很努力地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言语,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看到的东西。而与此同时,乌罗将安安从他身上解下来,让小姑娘坐在自己原先坐着的石头上,蹲下去看她腿上的鲜血,忽然闻到了一种怪异的血腥味。

跟正常的受伤不同。

乌罗又看了看安安的充满淤泥的脚和小腿,还有还算干净的草鞋。

血迹在泥水混合的地方淡了不少。

“你去踩泥了?”乌罗将兔子塞给安安,让她紧紧抱着兔子。

兔子姑且算是半个热水袋,聊胜于无。

“嗯!”还没等安安开口,小酷哥就响亮地回答道,“安安她在踩泥的时候,突然脚软跪在泥坑里,她说有点痛,我们问她哪里痛,她不说话,就流血了。”

安安小声道:“我去洞里就好了。”

山洞里有些孩子还没成熟,而不少女人怀孕,还有些女性有自己处理生理期的办法,乌罗并没有特别上心过,他最熟悉的就是琥珀,对方就像从来没有例假一样,每天都非常生龙活虎。可是他们并不是每天都待在一起,很多时候琥珀有自己要做的事,起码乌罗跟她相处的时候,基本没注意过这种事。

这本来就不是男人的事,乌罗就一直没有提。

“去洞里?”乌罗问她,“你们肚子痛,流血,都去洞里?”

安安点点头,她没觉得这事很羞涩,只是皱着眉,情绪与其说是尴尬,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泥里打滚后被家长发现了:“灰擦一下就好了,会止血的。”

“……灰?”乌罗错愕道,“这会一直流吧?”

“嗯。”安安惊讶道,“巫,知道?”

乌罗的脸微微抽搐了下,看着安安惊讶而好奇地目光,诚恳道:“我真的是男人,你不用怀疑,我只是知道,你们这种情况是三个天黑天亮到七个吧?”

安安摇摇头道:“是两个到四个。”不过她没有再反驳,而是继续道,“多擦点,就会黏住了。”

这……

乌罗都顾不得尴尬了,他用手扶住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钦佩这群女人的身体跟免疫力,还是该震惊于这种方法的古老与原始,即便是拿布包装草木灰,他都不至于这么惊讶。

他抿抿唇,头一遭觉得蚕丝的事实在该快点提上行程。

“这样——”乌罗皱眉道,“小酷你去烧水,给安安洗澡,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

安安紧张道:“不,不可以碰水的。”

“不要紧,你不要坐在里面,用淋的,不要洗头。”乌罗叮嘱她,“用热一点的水洗,别用凉的,也不要洗头发。然后拿薪他们的毛巾擦,就说是我让你用的,要擦得干干净净,不要擦灰。等做完了再到屋子里来找我。”

安安一下子被乌罗的脸色震住了,她呆呆地点点头道:“噢……好。”

而小酷哥只听了一半就去烧水了。

乌罗把兔子接过手来,这只待会还要给安安暖肚皮的,他带着兔子进了空荡荡的房间,将折叠好的被子重新铺开,他刻意放在天窗底下,这会儿晒得还有太阳的余温,摸起来很暖和。

两块新兽皮拼成席子,大肚陶罐重新点起火来,他到地下室拿了陶罐煮起热水,这才打开箱子走进去。

这群孩子遮蔽身体的衣物只有兽皮,就算去女性专区拿相对应的用品也没地方使,再说乌罗对那些完全不了解。他推着车子在超市里闲逛专挑,便宜的布跟毛巾买,那种几块钱或是才十来块的,又拿了一大罐红糖跟蜂蜜柚子茶。

后者是买给自己喝的。

等安安来敲门的时候,乌罗的水已经沸腾了,他舀出来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柚子茶,正在喝,口腔里带着微微酸甜的柚子香气。

“巫?”安安有点紧张地捏着自己的兽皮裙。

“进来。”乌罗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往下扫去,她腿上的淤泥已经洗干净了,肌肤上还有热水洗后淡淡的粉色,的确认真清洗过了,就指着角落里的兔子让她抱着,“抱着它吧,会暖和点。”

安安迷惑地应了,不明白巫为什么要自己抱着这只兔子,不过兔子抱起来很暖和,又乖巧温顺,她觉得冰凉凉的身体似乎都缓和了点,倒是很乐意:“好。”

她还将自己带着的毛巾递了过来。

那毛巾上是什么都可想而知,乌罗从容拒绝了她,递出崭新的毛巾让她自己垫在身下,告诉她等好一些后把这些拿去一起清洗,然后将调好的红糖水递过去。

“睡一觉吧。”

乌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慈祥而不是尴尬,不过很可能是失败了,导致安安略有些畏怯地看着他,他猜测自己的五官上涌现出来的大概是狰狞。

这种事真的过于令人发窘。

“可是……”安安有点迟疑,她想了想,才说道,“我已经好很多了。”

原始社会的纯净性就在于此,他们会为了生存下去做出恶行,就如同首领他们试图掠夺阎的所有物,就如同连山部落提高有关人的价格,这些利益与他们的生活紧密相连着,如同发现腐肉的野兽,试图竞争多一口食物。

然而他们又过于乖巧听话,不光是安安,连琥珀也同样,即便再辛苦,再劳累,他们仍会任劳任怨地完成一切布置下去的任务,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这种“纪律性”令乌罗无言以对。

他们没有独立的人格,一切都紧密相连着,围绕着团体来运作。

“睡吧。”乌罗平静道,“你这个样子久了,很可能会生不了孩子的。”

安安听到这样的话,脸立刻发白了不少,她震惊地看着乌罗,结结巴巴道:“真……真的吗?”

“真的。”

安安立刻将红糖水喝完,躺在了被子上,她仰着头,任由乌罗将兔子抱出来放在地上乱跑,那柔软的棉被第一次由她个人独享。乌罗轻柔的举动不知怎的令她有些想流泪,安安不明白心里涌动的情绪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寒意脱离身躯,她被温暖裹挟得昏昏欲睡,轻声道:“巫,我跟你生孩子,好吗?”

乌罗哑然失笑道:“你还太小了。”

“我已经大了。”安安不明所以,她勉强睁着眼睛道,“我明年就可以生孩子了。”

说这句话的要是一个女人,也许乌罗还会稍稍动心,可惜安安还是个孩子,于是他只是抚了抚安安的额头,找不到这孩子眼里半点□□与爱意。

这只是繁衍,不过接近确定父亲的繁衍罢了。

“不。”乌罗的手从安安的头上撤回来,他温柔道,“我都够做你父亲了,安安。”

安安困惑道:“因为我还不够好吗?”她沉默片刻,好似有点难过起来,倒不是因为乌罗拒绝她,“是我……不好,身体没有那么好”

她显然有些自卑。

乌罗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他顿了顿,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阎的脸,他摇摇头将其甩去,平静道,“我还没有找到想一起生孩子的人。”

“生孩子的人?”安安茫然道,“不是,都可以吗?”

乌罗轻叹一口气道:“不可以。”

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乌罗的确恐惧这群原始人,然而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又有金手指在手,他并没有那么担心自己。只是生活得越久,异类的感觉便越清晰,他们的确都是人,的确同样拥有喜怒哀乐,然而从认知就彻底不同。

在任何时代,乌罗都可以努力爬到高处,他可以去寻找能与自己交流的人,那些人起码有三纲五常,有最为粗浅的伦理道德。

可这个社会是无序的,它的无序与战争无关,而是一种□□裸的原始,从时代到秩序。

乌罗一直去理解琥珀她们的想法,了解她们的认知,并不是出于对生命的恐惧,更谈不上是敬畏权力。他至始至终,都如同一个漂流而来旅行的过客,竭力弄清楚当地风俗,只是为了互相尊重,各不冒犯。

就似生育一样,也似门的事一样。

这两者对于乌罗而言,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可他并不会去约束其他人随着自己的思想行走,他们没有这样的概念,只能理解最粗浅的道理。

门到底是用来挡风还是防御敌人并不重要,琥珀只需要它是挡风的,而乌罗心知肚明它是用来守护的,就足够了。

鲜花对于他意味着倾慕跟美丽,可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是果腹的食物。

他们从根本就不同。

“你不明白的,安安。”乌罗柔声道。

安安奇怪道:“这是不能说的东西吗?你明明以前都会说的。”

“这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东西,也不是我现在能改变的。”乌罗漫不经心地说道,“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你们不会懂的。”

安安的睡意反复地翻涌上来,她眯着眼,低垂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甜甜的红糖水还在舌尖蔓延着,她没有再纠缠生孩子的话题,而是询问乌罗道:“那个味道,好甜。”她知道甜,“是好多好多花挤出来的吗?”

“算是吧。”乌罗微微笑了下。

女性来特殊时期各有不同的反应,有些人要死要活,有些人甚至能上下七楼跑个来回,安安刚刚的模样看起来就快要昏厥过去了,让她做工也是浪费时间,还容易落下隐患。

“巫,你真好。”安安低声道,“比太阳好,月亮好,火好,陶好,比我见过的一切都要好。”

乌罗凝视着她,这如花骨朵般的小姑娘在这时已经没有父母宠爱了,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自己成为一个新母亲的准备,被痛苦折磨时都惶恐着片刻休息的机会。

这样悲惨的人生,却觉得这世间都是美丽的事物么?

太可笑了。

“你还会见到更多,更美好的人与事的。”

乌罗轻柔地回答她,让安安闭上眼睛休息,许下一个美梦。

有时候乌罗会觉得,这个世界之所以没有那么难以忍受,正是来源于这种无序,他们的**浅薄得甚至称不上贪婪,容易满足到活下来都值得喜笑颜开,利益只为了生存。

没有比这更崇高,也更平庸的愿望了。

因此有时候看起来,甚至是过分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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