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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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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着凉, 乌罗没敢多碰这两只兔子,只是大概估计了下毛的长度,就很快又回到房子里头去了。

等到感冒冲剂的药效上来, 乌罗又躺在兽皮上睡了会儿, 大概只睡不到半个小时, 就被正午的阳光硬生生睡醒了, 那阳光透过玻璃直直照在他的衬衣上, 要是皮肉, 估计这会儿都晒伤了。

这一觉睡得不□□稳, 乌罗抚着额头有点浑浑噩噩的, 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跟几扇玻璃窗, 还有孤零零的门,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又好像把整个宇宙的起源跟毁灭都想了一遍。

他觉得有点累。

来到这里后的每一天都好似是偷来的, 乌罗只能借忙得喘不过气来阻隔那些乱七八糟涌起来的思绪,他稍稍侧了侧身, 避开炙热的阳光,太阳照在身旁, 将后背照得暖洋洋的。

乌罗就这么发了会儿呆, 他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声音,孩子们吵吵嚷嚷, 大人们嘻嘻哈哈, 一扇能轻易被风吹开的门将整个世界隔绝开来。他缓慢地呼吸着, 不知道该期望自己是具尸体, 还是该庆幸自己活着,他没有病得很重,不过是着凉,连小感冒都算不上。

只是一瞬间,寂寞忽然将他击倒了。

生病的人大概确实会脆弱一些。

乌罗一下子没有那么生阎的气了,他甚至开始期待雨季,不光光是为了那场即将到来的交易,还为了跟阎聊聊天。

到下午的时候,乌罗就已经完全好了,他不允许自己病太久,这会儿吃喝不愁,性命无忧,一切都在好起来,已经值得庆贺了。

更何况外头还有人跟他待在一起,在条件如此艰苦的环境下,他大可不必如此自怨自艾。

旧口罩被乌罗烧了,这里面不知道带着多少病菌,他不敢随便乱丢,等着烧毁的时候,乌罗重新戴上新口罩——等明天确定没有感冒再摘,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后就险些岔了气。

辰果然听话地加固了篱笆……

只是这个加固的篱笆已经远远超出了乌罗的想象,别说是兔子了,人估计都得大跨步才能进去,还得小心裆下。

乌罗脸都绿了。

这臭小子连个门都没给开。

门姑且算是乌罗的错,他当初觉得篱笆防些小动物就成了,所以没给开门。

乌罗忍不住揉了揉眉头,下意识看了眼窝里的兔子,不由得质疑起生活来:“这他妈是真实的世界吗?兔子能跳这么高?它们是流氓兔还是跳跳兔?兔子能拿后腿蹬鹰我是知道,它前腿还能这么扑腾?”

这篱笆还得再拆。

乌罗叹了口气,他准备先搞点砖头出来,砖头不单单可以拿来造房,还有许多其他的用处。房子还是得用木头来造,就现在的情况来讲,他可以用水泥给自己搞点便利,但不可能批发水泥给所有人搞便利,这个量太大了。

除了开智之外,乌罗一直担心的也是这个,当个人的分量增加到五十倍的时候,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更何况他们连水泥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处理不当,可能会烧手。

乌罗的确没有接触过许多东西,可是很多知识早就在长大的数十年里潜移默化地进入他的身体。

即便没有切割过玻璃,可是乌罗知道玻璃需要用油跟刀来切割;即便没有做过木工活,他也知道各种各样的木工工具如何用来辅助。

可是这群原始人不行,这年头连九年义务制教育都没有,连确定配套的木头都得画花草树木给他们辨认,阿拉伯数字都不认识还能指望他们理解元素周期表不成?

孔子封圣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乌罗几乎要流下热泪来,一个老师是多么得重要啊。

他去找了找自己的骨刀——之前首领奖励给他的骨头被打磨成了小刀,本来乌罗是想拿来炖汤的,不过琥珀很快就掐灭这个暴殄天物的想法。

骨头汤对于他们部落来讲还是比较奢侈的,除非是大型庆典,琥珀才愿意打碎一根骨头煮一煮。

乌罗忘记买把剪刀出来了,他干脆就用骨刀,磨得快,用起来其实也挺趁手的,要是真用剪刀,他还怕尖头把兔子的肉戳着了。兔窝边上有个石头可以坐,估计是孩子们为了逗兔子特意搬来的,被屁股磨得发亮,就差包浆,乌罗挨着坐上去,将兔子从窝里抱出来,找了个空陶罐搁在脚边,不紧不慢地开始给兔子剃毛。

春天还是有点冷的,肉兔像是一滩水一样化在乌罗的膝头,任由这只两脚兽不痛不痒地轻轻拽着自己的长毛,摇头晃脑地吃着草叶。

乌罗割得很小心,这时候的春天还是比较冷的,他可不想冻死这两只兔子。

这两只兔子的产毛量远超出乌罗的想象,它们俩加起来居然足足割下了半斤毛,就算不知世事到乌罗这种地步,也意识得到这是非常惊人的量了。而且这还是在没有剃光的情况下,体积大果然长得毛也多一些。

乌罗摸摸它们俩的肚皮,发觉有些鼓了,就立刻把试图给它们奖励的念头掐灭了,做无事发生状将它们放回了窝里。

等乌罗把一陶罐的兔毛搬进屋子里泡水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外头孩子们大呼小叫地喊大人过去:“姆妈,兔兔,毛没有了。”

姆妈就是妈妈,部落里小孩子发音较为含糊的时候,音很容易发不准,不过乌罗觉得应该也算是一种方言特色,因此没有特意去矫正。

“别慌,是我剃了它们的毛。”乌罗开门探出身解释道,“你们别喂它们了。”

孩子们怯生生地看着乌罗,女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地笑起来,将小孩子抱在怀里,继续忙她们的活计去了,这时候能休息的时间不算太多,大家都很忙碌。

乌罗将兔毛浸泡在水里后,又撒了点草木灰反应,他只知道羊毛要脱油脂,兔毛就不清楚了,不过将就着先试试,反正这年头什么事都得试试,不然只能睁眼等死。兔毛要泡一段时间,等里面的粪便、草粒、还有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大概泡出来之后就可以煮。

光是兔毛就花了乌罗不少时间,他看看日头,又看了看表,跟估算得时间差不多,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等天黑还有两到四个小时。

春天的白日开始长起来了,基本上到黄昏时分大家就会回来,因此乌罗不敢拖延,而是直接往河边走去。

大家仍旧在做陶器,只不过没有烧陶,小酷哥跟几个男人在挖泥糊陶窑,在没有砖的时候,全凭泥巴来搭建整个陶窑,就算泥土的质地再好,烧上两到三次也会开裂,就得不断和泥填补。这就是乌罗为什么说砖头虽然不能拿来造房子,但还可以拿来做其他用处的原因,砖可以做陶窑,能保证很久不开裂。

“小酷。”乌罗站在远处唤他。

小酷哥抬起头看着乌罗,欣喜地跑过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去,拿着两个陶器跑过来,不过还记得乌罗生病,就克制地站在较远的地方,伸出双手递给他看。左手是一个被熏成纯黑色,看起来像是哑光黑,暗沉沉的,透出一种阴翳感;而右手那个已经有非常粗浅的釉彩了,带着很淡的青色,不过草木灰没有过滤好,有许多颗粒在底部。

这不是瓷,还是陶。

乌罗都不需要掰开就心知肚明,他们的火候不到,陶与瓷的断口是完全不一样的,不光是外表,还有质量。

“这个黑,最晚出来。”小酷哥喜滋滋地说道,“下了雨,我还想没火了,结果它出来了,其他也黑,没有这个好看。”

这是黑陶。

乌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黑陶器,接过手来摸了摸,离蛋壳陶当然还有很大区别,不过大致是差不多的,毕竟都是轮制做出来的。河边的泥被挖得比较下面了,那下头的土颜色本来就较深,烧出来不是红褐色的,而更接近褐色。

一定是当时这批陶快烧完了,雨从烟囱上灌下去,导致里面烧红的木炭产生大量的烟雾,把陶器熏成了这个模样。

“嗯。”乌罗点点头。

小酷哥本来美滋滋的,想着能震惊一下乌罗,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得奇怪起来,“乌,你不觉得好看吗?”

“你知道这是怎么烧出来的吗?”乌罗平静地问他。

小酷哥迟疑地摇摇头,下意识地问道:“你知道?”

在小酷哥的心里当然不认为乌罗会知道,虽然陶一开始是乌罗教导的,但是他之后看到那个三脚杯时分明那么震惊,说明大家对陶都差不多。

虽然乌罗会用,但是不意味着他就会做呀。

“下次烧木头的时候,你用水泼进去看看。”

乌罗将两个陶器递给小酷哥,平淡道:“想不想学点新的东西?”

“学!”小酷哥立刻跳了起来。

“行。”乌罗点点头,他指挥道,“去和泥吧。”

小酷哥急忙点头,路过陶屋时,他将手里两个陶器放在床上,这两个陶器是他特意跟首领请求后留下来的,就是想琢磨出来到底怎么才能做好。

春天来了,大家都不在床上休息了,便成了这两个陶的王座。

烧木头,水……

小酷哥沉思着,他先跑出去对和泥的青喊道:“巫要泥,陶够了,你们准备泥。”

女人们应了一声,将慢轮上最后一个陶器捧下来等着风干,一块儿互相招呼着去挖泥倒水了,她们现在已经将整个流程做得非常得心应手,效率极高。

其实部落里的陶器早就够了,自从乌罗来教他们捣碎泥土重筛后,陶的质量就越来越好,不会用一段时间就忽然碎裂开来,也不会漏水,只是偶尔会被男人捏碎,概率也极小。尽管陶器是泥土烧出来的,可是大家对陶器还是很珍惜的,尤其是最近慢慢在烧出越来越漂亮的陶器。

部落里还在不停地烧陶,就是因为乌罗说要拿出去交换,他们现在对交换充满着热情与信心,因此源源不断地在制作大量的陶,导致山洞都快放满了。

毕竟外面的路还要走,能摆下一两排,可不能全摆在外面,再说晚上的风一大,陶罐很容易被吹破,撞击起来就容易碎好几个。

小酷哥自己不加入和泥,他去点起火,准备了一个水罐,坐在陶屋里等着火堆燃烧。

等到木头越烧越红,小酷哥坐在边上都感觉热的时候,他提起水罐,本来想立刻泼下去,可是对火的敬畏让他迟疑了下手。

不过水罐在动荡下还是泼洒了些水出来,水滴落在炭上,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一缕白烟幽幽升起。

小酷哥憋住了呼吸,他凝神看着这个场景,忽然将水全部泼了下去,水虽然熄灭了火,但是漆黑色的浓烟冒了出来。

烟雾弥漫在空气里,小酷哥呆呆地蹲在火堆边看着这些有形的气体,他的手被烟熏黑了一小块,不明显,他蹭了蹭,才意识到那漆黑色的是什么东西。

乌罗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下次烧木头的时候,你用水泼进去看看。”

为什么乌会知道。

小酷哥呆呆地抱着自己的腿,陷入了茫然之中,他实在想不明白,便决意起身去找乌罗问个清楚。

“乌——”

乌罗正在指挥其他人给自己做个木头模子,这年头没有尺子,只能把两块木头放在一起对比来做,不然容易歪斜。

“什么事?”乌罗奇怪道,“不是让你和泥去了吗?”

小酷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连乌罗很可能还在生病都顾不得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乌罗,问道:“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火跟水会黑?”

乌罗本来想笑着反问小酷哥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可是看着这个孩子一脸坚定跟认真的神态,忽然说不出口来了。就如同竞选最优秀最有能力的人一样,大家不会轻易对首领认输,小酷哥同样不会在自己的领域里对乌罗低头,没有谁比他更喜欢制作陶器,也没有人比他花更多的心血在这上面。

许许多多细微的改进,是小酷哥自己提出来,而乌罗借助经验加以改善的。

乌罗有经验打底,可是小酷哥没有。

如果是现代的小孩子,大家不会介意老师比学生知道得多,因为老师更年长,他们学到得更多,如果他们都不知道,那该怎么教孩子呢?可是小酷哥没有这样的概念,他并不觉得年长就懂得更多,因此向乌罗直接提问。

你还知道多少?你为什么知道?我可以学到更多吗?

少年人的大脑还来不及梳理这些想法,他只是顽固地想明白为什么乌罗只花那么少的时间,却知道那么多的东西。

告诉小酷哥这一切都是从课本上学到的,从资料上看来的,那叫下下之策。

乌罗笑了笑,他的脸掩藏在口罩之下,呼吸吐得眼镜发雾,他便摘下来擦了擦,顺道理清思绪。

他的确依赖先人的经验,因此更期望小酷哥他们能带来惊喜,回答有许多种,挑一种更有启发性的显然更有用。

乌罗理清楚了思绪之后,这才再度慢条斯理地将眼镜戴回去,神情镇定自若,全然看不出他上一刻还心怀鬼胎,男人淡淡笑了下回答道:“是你告诉我。”

“我告诉你的?”小酷哥疑惑道,“可是我不知道啊?”

“那你不是说,下雨的时候,你以为火会灭吗?”乌罗淡淡道,“火的确灭了,烟也来了。我们做烟囱,就是为了排出烟,让火烧得更大,水泼进去,火闷在里头,自然烟也更浓。”

小酷哥怔怔地看着乌罗,惊讶道:“就……就只是这句话,你就知道它是怎么出来的了?”

“是啊,你看,平日好好烧着火,都不会烧成这样。突然有一天下了雨,它就变成这样了,那肯定跟雨水有关,这难道不明显吗?”乌罗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慢悠悠道,“还不去和泥?”

“哦——”小酷哥呆呆地转过身,往女人那里走去,他走出去好远好远,才转过身看着指挥其他人做事情的乌罗时,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我要是也有乌那么聪明,那该多好啊。看一眼,听一句,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乌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比我们看到的更漂亮?”

很快,小酷哥又觉得不甘心起来,是他看见了雨,是他知道前因后果,可是他却没有往水上面去想。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是有这样的情况再出现,他一定要细细观察到底是什么东西多出来。

乌罗对小孩子的好胜心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即便有,大概也只觉得是一件好事,因此打发走小酷哥后,又开始指挥起现场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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