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天命骑士（四）（1 / 2）

命运，大概就是神明的恶作剧。

奥托薇拉面无表情地想，事情……怎么会发生成这个样子呢？

人称“奥托之影”，代号“拾荒者”的奥托薇拉，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以及眼睛。

奥托薇拉站在会议室的门边，尽忠尽责警备的同时也在为奥托大人收集情报、打探消息，将大半个身子隐藏在阴影里的奥托薇拉，听着不远处会议桌上被审判的白发少女拍桌而起，正气凛然地道：

“那个变成侓者的女孩是无辜的，我已经爱上了她！”

天命欧洲总部的评议会霎时间鸦雀无声。

这一次的评议会源自一次崩坏能泄露，卡莲带走了崩坏盒，从欧洲流落到了霓虹，在那个国度里被一位名为“八重樱”的巫女所救。

但那名巫女就如同埃莉诺一般被崩坏能侵蚀了神智，比起堕化为崩坏兽的埃莉诺，那名巫女却成为了更加可怕的拟律者。

一名律者就足以毁灭一个国家，卡莲拼尽全力封印了那名巫女，却因为重伤而被天命情报部带回了欧洲，便开展了这一次评议会。

天命并非主教的一言堂，还有更多腐朽却根深蒂固的势力驻扎在这座庞然大物之上，即便有奥托的担保和开脱，卡莲的反叛依旧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如果卡莲愿意承认罪责，回归天命并嫁予奥托，那看在主教一派的面子上，众人不至于对卡莲如何。

但是，就在所有人商谈如何处死律者之时，卡莲却发出了如此振聋发聩的宣言，那这事情就无法善了。

崩坏是文明的敌人，而因崩坏的意志而诞生的崩坏兽与律者，自然是人类的心头大患。

哪怕卡莲功勋过人，但此时她出言保护那一位律者巫女，就相当于是站在了全人类的敌对面上。

就算是奥托，也保不了她。

天命s级女武神，前女武神部队的队长，卡莲卡斯兰娜——最终，被认定因为崩坏的迷惑而变得疯魔，判处绞刑。

奥托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对卡莲爱得近乎偏执的青年，终于在行刑前的最后一晚做出了最疯狂的挣扎。

为了劫刑场，奥托放出了天命组织地下的崩坏兽，在造成混乱之时带走了卡莲，意图与她私奔，连未来天命主教之位也不愿意要了。

但是，重伤又虚弱的卡莲在看见那肆虐城市的大型崩坏兽时狠狠地给了奥托一巴掌，随即为了保护平民而加入战斗，不幸牺牲。

奥托薇拉带着侍卫队慌忙赶到现场时，看见的就是已经死去的圣女卡莲，与几近崩溃的奥托。

在带领着队伍清理掉崩坏兽后，奥托薇拉沉默无言地站在奥托的身后，看着这个傲慢而又痴情的男子崩溃地哭喊。

【奥托打算放弃主教之位与卡莲私奔呢。】系统试图削减奥托薇拉那执着的信仰，【崩坏兽是他放出来的，他没有告诉你哦。】

奥托薇拉无言地凝视着奥托的背影，心里却冷声回复道：“你私奔会带着另一个女孩子跟人求私奔？”

【呃，这……】系统被噎得说不出话。

奥托薇拉并不觉得奇怪，奥托大人或许冷心冷情，但他对卡莲的爱是真实的。

哪怕卡莲叛出天命，哪怕卡莲爱上别人，哪怕卡莲不爱他，都没有关系——

这个近乎无情的男人，将自己为人所有的爱与热情都给了卡莲，这份爱的纯粹甚至将自己的私心都刨除在外，只求她一人的欢喜。

再说了，对于这个对她万般宽容万般宠溺的男人，奥托薇拉别无所求。

不管他做什么，奥托薇拉都会像爸爸一样原谅他的。

毕竟奥托对她，仁尽义至，无可挑剔。

或许会有人说，理智上能接受，情感上却难以原谅。

但，对于正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的奥托薇拉来说，情感真的是一种太过遥远也太过捉摸不定的事物了。

你看，卡莲大人为了感情而出格至此，奥托大人为了感情偏执疯魔——感情给予奥托薇拉的第一印象，除了“可怕”就再无他物。

【那是因为你还不懂爱。】系统略带感慨地道，【等你明白什么是爱了，你就会明白——】

【爱会让人面目全非，爱也会让人义无反顾。】

【奥托爱对了人，却用错了方式。他永远无法理解，他爱的人是慈悲勇敢的骑士，她怜悯世上一切弱者，与他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薇拉，告诉我，你是想成为卡莲，还是想成为奥托？】

奥托薇拉皱了皱眉，反问道：“他们都如此强大而又耀眼，一直在为世上的一切美好而战，又有何分别？”

【有的，奥托守护的是有爱人的世界，卡莲守护的却仅仅只是这个世界。】

“我有得选择吗？”奥托薇拉木然地道。

【当然有。】系统轻笑，人性化的表现却透着机械般冷情的虚伪，【因为对你来说，这二者或许并无分别，但是这将决定你是痛苦还是幸福。】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薇拉。】

失去卡莲之后，奥托最绝望哀戚的那段岁月里，是薇拉陪伴他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