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山河空念远(中下)(2 / 2)
御明历二百三十六年,女皇驾崩,白顾倾继位,入主凤华殿。
皇宫内,登基大典,沈玉言抱着十一岁的女儿,远远地看着那人龙袍加身,坐上龙椅。白洛歌望着母皇,又看看父君,自小聪慧的她,却看不懂父亲眼底藏不住的悲伤。
“父亲,别哭。”她伸出尚还稚嫩的小手,为沈玉言擦去眼角的泪水。
他眨眨眼,握住女儿的小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竟是哭了。他叹了口气,将女儿抱起,缓缓向自己的寝宫走去,“父亲没哭,只是高兴罢了。”
白洛歌显然是不信的,却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歌儿,我想把你送去祁凤国求学,你可愿意?”
“可是这样的话就不能陪着父亲了。”
“没事,父亲不是还有你母皇吗。”
“可母皇很忙,不能经常陪你。”
沈玉言无奈的叹叹气,拿这个早慧的女儿没办法,之好祭出杀手锏:“你不是想保护父亲吗?不多学点本事怎么能保护得好呢?对吧?”
她皱着眉想了想是这么一回事,便为难的点头同意,“好吧,那我去便是。”
沈玉言笑着揉揉她的发顶,“乖。”
……
夜,议政殿内,白顾倾正在处理政事。
葬青敲了敲门,进来,“沈公子求见。”她对沈玉言的称呼一直没改过来,白顾倾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些,就听之任之了。
白顾倾点点头,“让他进来。”
葬青把沈玉言领到她面前,便识趣儿地退下。
他恭敬地朝她行礼,“参见陛下。”
白顾倾放下朱笔,示意他起身,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已经已经变得这么生疏了。
沈玉言却视若无睹,依旧单膝跪着,“臣下有一事相求。”
“直说便是,不必如此拘礼。”
“我想把洛歌送去郁苍山求学。”
“准了,还有呢?”见他依旧未起身,便知他还有事要说。
“我想亲自送她去。”
“去便是,我还能不准吗?还不起来,莫不是跪上瘾了?”她好笑地看着他,他终于起身,十多年过去,他已经不比当年那般稚嫩,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些成熟的韵味,眉眼依旧,却更加勾人心魄。见他似欲告退,她开口挽留道:“留下来吧,今夜由你侍寝。”
“是。”他走过去为她研墨,目光忍不住暗暗凝视着她,她的神色淡漠,正专心致志的批着奏折。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努力过,可努力了这么多回,在她眼里,看到过轻蔑,看到过愤怒,看到过愉悦,他看到过怜惜,却唯独没有过爱意。
到她娶了太尉嫡长子为正室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死心。他不是捂不热她的心,他的陛下,根本没有心。
红尘滚滚,她从来都是置身事外,漠看他人在其中苦苦挣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