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胳膊麻了。”还没等顾秋雨一脚踏出医务室的门，赵欢喜冷不丁吐出四个字。顾秋雨有些无奈的收回脚。

“可以把水杯拿给我吗？”赵欢喜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桌子上摆放着自己的水杯，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朝着那人的背影语气软软的开口。

顾秋雨眉头拧得很紧，嘴也抿的够紧，转过身子接过桌上的茶杯，递到赵欢喜手中：“赵欢喜我上辈子欠你的？”

赵欢喜用余光掠过她紧皱的眉心，接茶杯的手明显怔了一下，虽只是调侃的语气，赵欢喜却分明听出了宠溺的意味。

赵欢喜坐正身体，乖乖的捧着水壶喝水，整个人空旷的架在那个黑色t恤里面，略微大口呼气的时候，顾秋雨都能看到她清晰的锁骨和脖颈上的脉搏来回跳动。顾秋雨有些恍惚，眼睛都看酸了。

“你要我以身相许我也不介意。”赵欢喜放下水杯，眼神真挚，嘴角上扬。像是在说笑话，更像是在挑逗顾秋雨。

“滚，你别恶心我了。”顾秋雨被她吓得鼻涕差点儿没飞出去，眉头像是要拧成麻花，眼皮也跟着跳起来。吓得她赶紧伸手去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顾秋雨今天肯定得玩完。

赵欢喜不再搭腔，两人在这微妙的空气中一句话不说，实在是闷的可以，憋了半天，又挠头又抓背，不知道的以为她顾秋雨长虱子了。

男校医抱着资料进来的时候，赵欢喜的药水刚好滴完：“明天头还晕就再来打点儿葡萄糖。”男校医一边叮嘱一边帮赵欢喜拔针。

顾秋雨这辈子算是什么都不怕，就怕那尖头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小被针扎的多了导致的阴影还是因为拔完针之后那冒出的血珠黏腻又渗人。

“干什么呢，赶紧过来帮你朋友按着针孔啊。”校医弓着背整个人侧身蹲在这张小小的病床上，十分维和，鉴于赵欢喜另一条胳膊也有些麻了，所以捏住针孔这种艰巨又需要技术含量的活就落到了顾秋雨头上。

顾秋雨被吼的一愣一愣的，瞪着眼睛站在墙角，扯着脖子反驳：“她自己不有手呢么！凭什么要我来按。”

男校医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停的咂嘴：“这么小气，小心以后连男朋友都找不到。”

顾秋雨听得这话，气的鼻孔上下翕动，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差点儿就把那句“你他妈再说老娘撕烂你的嘴”吐出来，毕竟她不怕校医，但是她烦老顾啊，于是只好捏着鼻子闷着一口气，狠狠的捏住赵欢喜的针孔。

真是被罪恶掩盖了头脑，她一只手下去，直接痛的赵欢喜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快速的抽回手。

“还好只是个针眼，要是个大伤口，我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也说不定。”赵欢喜一边压着自己的手，一边调侃面前这个被自己老爹当成无恶不作的校霸的少女。

其实说白了，顾秋雨算什么校霸啊，只是刚好自己玩儿的好的那几个朋友一个不小心走了弯路，跑偏了成为家长口中的不良少年，实际上放火打劫的事儿谁也不敢做，只不过自己手底下哪个小兄弟被欺负了，一大帮子人为了所谓的正义从电视上学着一副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棍的恶狠狠的模样。

先是铁棍一指：“你们他妈的今天都别想走。”长长气势，然后再吞云吐雾一番，两边就开始对骂，骂来骂去就是那几句，话不投机就上去来几脚，但是万一带头的两人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铁棍一扔，勾肩搭背：“兄弟相逢何必曾相识啊，走啊，网吧开黑去啊。”

然后一群土了吧唧的少年就提溜着裤子浩浩荡荡的承包某一处街角的网吧。坐上一个通宵。

顾秋雨也算是见过这阵仗的，那家伙，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就差没拿个喇叭昭告天下，拉着路人就介绍：看见没这是我们那校区的扛把子，狗拉屎都得离我们老大三米远。

她虽然见过，但是还真没干过，纯粹去开开眼，那个和她以姐妹相称的杜嘉雯，成天涂着一脸的劣质化妆品，一脸煞白加上一口大红唇站在顾秋雨面前打了一个韭菜味的嗝，搂着顾秋雨的脖子说：“我认识你吗，搁我家前边菜场卖饺子那个，你别说还他妈真好吃，你妈是不是叫何雯淓？你说巧不巧，我叫杜嘉雯，我和你妈算起来是平辈了。你得叫我一声小姨。”

顾秋雨抡起拳头就给了杜嘉雯一下子，打得杜嘉雯眼冒金星，连左边面颊上的粉都蹭掉了一块儿。杜嘉雯懵了，随即哭丧着脸带着他那个身高170体重不到100斤的瘦猴儿男朋友在后门敲咪咪堵顾秋雨。

当时学校对面儿正在拆迁规划楼盘，搞得整个学校都乌烟瘴气，顾秋雨那天正好感冒，帽子和口罩捂的严严实实的，手里拿着老顾给她弟买的气球。

那瘦猴堵住顾秋雨朝她吐了一口烟，自以为非常潇洒的将烟头抛出一个弧度，正好就落在了气球上，话还没来的及说，砰的一声，当场就炸的那瘦猴一蹦三尺高，那零散的火星溅到杜嘉雯的一头黄毛上，据说给她燎的眉毛都秃了。

随即顾秋雨一敌三把杜嘉雯眉毛都给烧了的英勇事迹被改编成各种小版本没几天就传遍了洋河一中。最后落到她耳朵里的是，杜嘉雯抢了她男朋友，她去报复渣男和小三的故事。

当时赵欢喜正坐在座位上订正错题，翻了几张试卷后听到这件事，嘟嘟囔囔了一句“耳听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