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2 / 2)
含霜和春燕几个兴致勃勃的边说边笑,说着小主子出生时,天还是热的,小婴儿肌肤娇嫩,就用江南产的细玉布,又细又软,还透气,正适合做些肚兜等的贴身衣物,春燕绣工好,就多绣些小动物上去,保证小主子见喽都得夸你。
阿瑾笑盈盈听着她们说话,心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往后有孩子陪着她,也不会寂寞了。
姜禾从外头跑进来,手里拿着信笺,说是长宁公主寄来的。
她一听就知道是容澈给她的信。
邵明渊下落不明的事情是容澈怎么也想不到的。
容澈现在成了普通人,再也看不见别人的命运了。
这样于他而言,再好不过。
他可以做一个普通人,过自己日子。
他记挂着远在京城的阿瑾,她在孕中,太子又下落不明,容澈放心不下,他无法做什么,能做的也只是半月寄一封信解闷。
邵芸惜还没有被容澈接受,她同样也担心宫里的皇嫂。
她在努力为幸福而奋斗,阿瑾说白了,是她的情敌,但也是她的皇嫂。她从来不怨恨阿瑾,这个时候更多的是担忧,半月寄一封到宫中的信,对容澈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邵芸惜于是挺身而出,以她的名义寄信。
阿瑾见姜禾拿来了信,笑盈盈的面上透出一些轻松之意。
她知道这样是不合规矩的,对容澈来说没任何好处。
但至少,在她可以彻底放下之后,再让她郑重道谢,现在请让她任性一回吧。
时维七月,酷热难耐。
阿瑾身子渐重,这样的暑夏,颇有些难熬。
殿里用冰仔细,温度控制清爽又不会让她感到冷意。
轩王妃刚刚送走,阿瑾也准备起来去外面散散步,都说要多走动走动,到生产时才会顺利。
她看了眼案上放着的半枚并蒂莲玉佩,雕刻精致的花瓣混着青白色,她用指腹抚了抚,面色柔和。
外头实在是热,含霜是不大同意她出门的,想着就在殿里走动走动算了,这么热的天,她家主子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她是不放心的。
在邵明渊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所有人都逐渐习惯了,东宫中只有太子妃的日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的肚子,把她侍候的好好的,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边城恢复平静许久了,也只是表面上的。
西凉和金国打的不可开交,与齐朝不同的是,西凉和金国的交界是一片平坦的草原,金国本就想趁机拿下元气大伤的西凉。但万俟展言毕竟不是吃素的,他已经无奈败于齐朝,又被邵明渊重伤,心里一口浊气,都对金国发泄了。
就目前而言,几位大将都留在岭南未归,边城暂时不会再遭受侵害。
京中恢复安定,但太子依旧丝毫没有下落。如果太子妃生的是个女儿
,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重新立储的呼声了。
含霜撑着伞,蓁蓁扶着阿瑾,几人就在院里缓缓踱步。
除了明显高挺的腹部,阿瑾身材还是很瘦,一点也没如含霜所愿那样养胖一些,她一手摸上去,腰身都和从前差不多。明明之前常凌晗怀孕,含霜还见过,养得圆润了些。
姜禾匆匆跑了过来,大热的天,他跑的一头大汗,气喘吁吁,“娘娘,那西凉的王上,死了!”
阿瑾稍愣,含霜就眨着眼,兴奋道:“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虽然她也不明白战事为何要报到太子妃跟前,不过西凉可恨,他们的王死了,简直普天同庆。
姜禾一脸兴奋中掺着几分笃定,“嗨,什么时候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凉王是在王宫被刺杀的!”
“怎么死的无所谓,死了就行!”含霜也跟着兴奋。
姜禾摆摆手,看向阿瑾,“娘娘,这刺杀了西凉王的,定是咱们殿下!”
阿瑾一愣,随即失笑,“你莫要胡乱猜测,他会死,也多半是守在岭南的大将手下暗线的功劳。”
那些大将不会平白无故守在岭南,除了保证边关安定外,自然还有别的目的。
姜禾急道:“不会的!我觉得就是殿下!”
“你有什么证据?”阿瑾眉眼含笑,柔和平静,像是听到什么都不会掀起波澜一样,沉静的如一泓明镜般波澜不惊的沉水,历经沧桑,洞察一切,又可轻易降下他急躁不定的心。
姜禾稍微冷静了一些,张着嘴,嚅嗫道:“奴才虽没证据,可奴才觉得,殿下不会就这样轻易抛下一切离开的。”
阿瑾笑了笑,她并非没有心绪波动,然而更多的是,她很平静。
她在东宫,安心养着身子,身边的宫女也不会叫她觉得闷,隔几天萧有容能带着小妹,大嫂进来看她,邵明渊的两个姐妹也会时常来陪她,就连五皇子也能过来见见她这个皇嫂了,远处还有容澈和邵芸惜半月一次的信……说实话,阿瑾一点没觉得寂寞孤独。
她觉得,她似乎放下了。
放下了那些令她痛到难以呼吸的痛苦……阿瑾摇摇头,是藏进了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今生有幸,家人皆安,莫要再去念起悲痛了,她好好活着,就好好过日子。
阿瑾重新走动起来,姜禾见状便也跟上。
如果万俟展言真的死了,那么接下来,西凉的攻破战也要开始了。
西凉不会彻底灭了,齐朝是要留着西凉的,毕竟如果金国真的吞了西凉,那么下一步,野心勃勃的金国就想吞了齐朝。
姜禾抿了抿唇,不安问道:“娘娘,若是殿下回来了……你会原谅他吗。”
含霜瞪了他一眼,都是在东宫生活的人,别说含霜,往日里阿瑾对宫人都是和颜悦色的,所以姜禾,才会大胆替自家主子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