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那日父皇便与你筹划了此事?”
温慕颔首:“那日我坐上马车后,发现皇上一直等在马车内。在去侯府的途中,皇上与我商议了一番当朝局势。”
他停顿的时候把视线放在顾怜身上,顾怜没催他,只眨着一双灵动的双眼,眼底写满了你继续的字迹。
他失笑,顺了她的心意兀自往下说:“顾行墨一直以为自己手段隐秘,不会被人察觉,实则皇上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正逢我对太后一事存疑,先前便一直着人在差此事。与皇上分析完顾行墨的意图,皇上开口让我与他演一出戏。”
其实在此之前,还有一小段内容,他未曾提及。
坐上马车后,皇帝并未直接提起正事,而是先问他:“你为何想做官?”
温慕也不扭捏,分外坦荡:“只有自己拥有足够的权势,日后才能毫无顾忌的护住怜儿。”
他想做官的本意原是如此,没什么好遮掩的。
对于他这异于常人的答案,皇帝未置可否,直接和他谈到正事。
温慕脑中的想法被顾怜的问话打断。
他陷入回忆里的神情明显,顾怜唤他回神:“父皇让你假意去边境,实则留在皇城,暗处观察太子的动静,然后今日将他一举拿下?”
温慕摇头:“非也。边境战事不稳,哪能说不去就不去,只是我提前几日回宫而已。”
至于如何能掐在顾行墨举兵逼宫的时间点,顾怜倒是不好奇。
温慕手中的密探,本事了得,这么一点消息,要拿到轻而易举。
只是温慕这段时日成天奔波在路上,又要在战场上劳心费神,肉眼可见的瘦下来不少。
想到以往但凡出征必然受伤的将士,顾怜皱眉:“你不许骗我,战场上可曾受过伤?”
温慕眉眼柔和,没有一丝犹豫的告诉她:“不曾。”
男女有别,总不可能拨开他的衣服自己亲眼过一遍验证,顾怜皱着眉:“当真?”
他和她对视:“怜儿不信我?”
自然是信的,只是心中忧心而已。
温慕并未在她宫中久坐,皇宫里的战乱才平息,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等负责替各宫善后的领头人到齐了,他撩起黑袍起身:“皇上受了小伤,你或是在玉清宫等他过来,或是直接去皇后宫里。还有些事待我去处理,先走了。”
皇上受伤顾怜没想到,当下心中万分急切。
目送温慕走出玉清宫,她喊着锦竹绫罗往外走:“随我去母后宫里。”
沿路已经被人清理过,除去较之往常更为频繁的御林军在眼前来来往往的巡逻,与往日里并无多大差别。
温慕的办事能力,不容忽视。
皇后宫里并不安静,太医跪在地上,十分小心的为皇帝上药。
其实伤口不大,未曾伤到筋骨,理应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但是苦于近些时日皇帝身子孱弱,若是不打点好,伤口受到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自然也想到这层,沉着脸一言不发。
顾怜走进皇后宫中的大门,直接对前面守门的宫女说:“速速进去通禀。”
宫女行完礼,匆匆跑进去。
顾怜站在原地,来回走动。
锦竹和绫罗站在她身后,无从劝起。
她的急切摆在面上,皇后宫里的宫女自是不敢耽搁。得到皇后的回话,照旧小跑出来:“公主殿下,娘娘请您里面走。”
顾怜绕过她,三两步跑进去。
里面皇帝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被包扎好,泛着血色的伤口长长的一条横在脖子上,触目惊心。
临到主殿,顾怜放缓脚步走进去,先唤人:“父皇,母后。”
然后站在皇后身侧,随她一起打量皇帝的伤口:“父皇,您的伤……”
皇帝伸手握住她的,手上用力把人带到自己跟前:“无妨,你在玉清宫,可有受到贼子欺负?”
顾怜摇头,如实告诉皇帝玉清宫的情形:“不曾,慕慕派人过来,将玉清宫保护得很好。”
皇后牵住她另一只手:“有慕慕在,往后也能放心一二,总归他会将你护得好好的。”
就连向来对温慕抱有成见的皇帝,这次也说:“以前是朕狭隘,举国上下除了朕与皇后,现下还能一心一意只为护住你的,只有温慕了。”
事实如此,顾怜点头:“我那些嫡亲的哥哥们,倒是没有一人能比得过慕慕待我好。”
她本是漫不经心说出的一句话,皇帝听到耳中却是眸色深了好几分。
明面上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中。皇后拍拍她的手,一语道破:“你那些皇兄皇弟,一个个都沉迷于权势,哪还有心思顾及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