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点虐的（2 / 2）
“你闭嘴！”小狐狸大声吼道，来人间的这段日子他遇到了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明明各自为安世间太平，为什么会有人总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为什么总有人依仗着自己的权势就随心所欲的打碎别人的平静生活。
“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女子越走越近道：“这问题能不能安稳解决不是公子你一个点头的事吗？”
小狐狸默默攥紧双手，宋惊蛰能感受到此时的他是如何的怒火中烧，他低声对夜明昱容道：“夜明，我可能需要先借用一下灵舍利……”
“不可杀人！”夜明昱容显然知道了小狐狸的意图。而小狐狸也明白夜明从一开始一次次的警告他不要残害人命，全是为了保护他，杀了人的魔物是不会被原谅的。
可是若是为了……
小狐狸道：“不要紧的。”他一手将夜明昱容揽着，一手放在他的心前，小狐狸温声道：“可能会有一点痛苦，但是我马上还给你。”
众人不知他是要做什么，一个男人就在这时冲上来一棍子塞到夜明昱容绑着绷带的腿上，鲜血顿时满溢而出。
“夜明！！”小狐狸吓得将取到一半的灵舍利又放了回去。
“不用管我，快点离开，你未害多少人命还有转旋的余地。”夜明昱容的声音已很微弱。
小狐狸抓着夜明的手，狠狠的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人们，牙齿咬出血来，他突然没来由的有份自信，他觉得就算没有灵舍利，就算他如同常人，此时他光靠牙齿也能咬死这些魔鬼，一定能做到，他慢慢放开夜明的袖子，那份莫名的自信简直要冲破他的胸口，就在要起身时，躺在地上的夜明昱容突然口吐鲜血。
——他要自尽！
愤怒陡然消失，此时小狐狸的心里只有慌张。
“夜明！”他忙抱起他道：“你不许自杀！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可以说死就死，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但是，我不许你死！”他大声叫着，眼睛通红。怀中人一动不动如同睡了般。
“感人肺腑的生离死别已经够了吧？”女子摇着步子道。小狐狸紧紧看着尚存一息的夜明昱容，片刻之后笑道。
“我和你们走。”
“这就和你们走。”
如果说先前小狐狸的梦灯熄偶尔还会亮几下的话，此时就只有昏暗了，画面也开始变得越发浑浊，似是他本人拼尽全力想要抹去一样。
靡靡之音幽幽传来，幽怨谄媚的琴声，女子的调笑声，男人的暴怒声，杯子与杯子的碰撞声。
想也知道小狐狸被带到了哪里。
“花魁街的美人听说过没？”交谈声远远传来。
“你说那个美到摄人心魄的小公子？”
“没错就是他，我今儿还是听人介绍的特意来的这里，想一睹芳容啊。”
“哟，真的只是一睹芳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是窗户关闭的声音。
四周是灯火摇曳的内室，虽不能尽数看清，也知道这是一间极其豪华的屋子，暗金色的帷幔，漆红的桌椅板凳，还有那张突兀的放在屋子正中央的木床。
小狐狸关了窗，坐在地上，只是看着那张床。身后的门吱呀打开，他没有回头似是已经习惯。
一双粗糙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小美人，想见你一面可真费钱……”是个沧桑老者。
小狐狸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吹灭那些烛火，男子摸索着走近，过程里踢翻了一把椅子。
“我花那么多钱都还没怎么看你，你就把烛灯灭了？”老者摩擦着他的腿道。小狐狸将手背到身后。
“反正你真正想做的又不是看我。”
“哈哈哈，伶牙俐齿。”他在黑暗里摸上小狐狸的脸。小狐狸躲开道：“先别急，有些事我需同你确认一下。”
“你说。”
“我要你的一样东西，除去生死，也不是金钱。”
老者一头雾水，或者说这时候他根本不想去考虑什么，慌乱吻着小狐狸的身体道：“那便没什么好重要的，你大可来要。”小狐狸心中嗤笑，他终于明白原先族中长辈说的，男人们上了床就是傻子的话是真的了，不过这样再好不过，他告诉自己。有了这些精魂夜明就能撑下去了。
老者抓上他的腰间，将他按到床上，小狐狸将手高举。老者没摸到他的手便道：“果然你不喜欢被人碰你的手啊，这是为何？”
小狐狸侧着脸目光木然，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彼时，轻轻放在自己的手中。
*
“夜明，你看桃花，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开了就摘了几枝，开的好不好？”小狐狸冲进一间寒酸的屋子，屋中寒气很盛，不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在看到小狐狸回来后，缓慢的转过头。
宋惊蛰在一旁见到了夜明昱容，明明从“梦灯熄”来看并未过多久，而实际上可能至少也有半年过去了，此时的夜明昱容满脸老态，头发凌乱，目光迟滞，墨蓝色的眼眸再也没有原先的意气风发，他看着小狐狸半晌才露出一点笑。
小狐狸将桃花插到白色瓷瓶中，放置阴凉处。
他看着夜明昱容认真道：“夜明，你今天的状态比昨日又好些了。这样下去，很快就能下床散步了。”
他将被子掖了掖：“山上的桃花开的很美，真想让你也见一见。”
“不过也不急，来年也可以看。”
夜明昱容只是看着他，脸上是浅浅的笑，他缓慢的伸出手似是要去触碰他，小狐狸猛然间躲开，末了他笑了笑解释道：“今天搬米搬得太累了，很脏，你别碰。”
夜明昱容因为先前的咬舌自尽，已经不能发声，只是变着口型。小狐狸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不嫌你，小狐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