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捉妖（三）（1 / 2）

三、

“好算计。”他捡起了杯子，杯子被磕出了一个口。“但我不会有愧疚感。”

风妖的身体快散了，它马上就是一阵风，吹过就没了。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它也对这件事异常的执拗：“你会的。”

易淮羽把杯子揣进怀中，他伸手按在了风妖的脑袋上。

透过风妖的记忆，他看见了百年前的废城，那时的废城还不能叫废城，它宛如被群山劈出的一片绿洲，携裹着温柔的风迤逦在繁芜的盛世里。外人称呼它为翡翠城。

易淮羽还看见了自己，他坐在翡翠城的酒摊上，闻着对面酒肆里飘出来的酒香，掂了掂挂在腰间的钱袋。

一两银子对于易淮羽来说，不管在哪个时候都很令人舍不得，但如果是拿来买酒，那么可以舍得。

他只买了一杯酒，他也就只能买得起一杯酒。他低头呡了一口酒，流霞入唇，翡翠城的风开始慢慢地吹了。风过后，酒杯在他手中散成了沙——听说装着流霞的酒杯，喝完之后就会散在风中。

易淮羽在这里收回了手，他似乎并不想知道后头的事情。

他发现风妖的身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变化。妖如果失去妖丹之后还能存在世上，有两种可能，成仙或成魔。但手上有人命官司的妖是成不了仙的。

风妖只可能成魔。

魔与妖也有不同，妖靠妖力维持自己，魔靠执念支撑自己，执念越深魔越厉害。它在这个当口成魔，执念必定是掩藏在了易淮羽没有看下去的那段时间中。

不过易淮羽仍然没有表现出很紧急的神情，走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懂什么外露的神色能帮助他什么了。

他问：“酒好喝吗？”

这个问题其实是白问了，入魔的妖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它听不进任何人的声音。

出乎意料的是风妖竟然听见了，它顿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

易淮羽觉得不对劲。

风妖继续说：“妖尝不出酒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