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沈老师，祝您早日康复。”

轮椅上坐着的男人瘦得两颊都有些微凹了，但还是笑盈盈的，问道：“你们好。这是你的学生吗？要不要上去坐坐？”

沈卿接过花，紧张地朝傅与龄点点头，说道：“咱们上去吧。这是我丈夫，谢非。”

谢非是个健谈的人，与几个学生和缓地聊着，沈卿将傅与龄带到外面，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讲起。傅与龄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从来不过分探究别人的事，他温和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我回学校也不会说什么。”

沈卿朝他笑了笑，紧张地看了看病房里，谢非坐在轮椅上，笑着看学生讲合唱节的事情。

“昨晚谢谢你，谢谢大家，还有岑彦，他是个好孩子，我.......”沈卿眼下发青，还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我不想麻烦到大家的，谢非他，原本已经配型成功了，但是匹配的志愿者拒捐了，我一晚没睡着才.......”

傅与龄忙道：“你别着急，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沈卿垂在两边的手攥紧裙子，焦虑地絮絮叨叨，哽咽着说道：“我已经签过五张病危通知书了，医生说他造血组织容量低于10%，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又不想让他担心，我......”

傅与龄忙轻轻拍她的背，说道：“深呼吸，没事的，没事的......”

沈卿深呼吸两下，揉了揉眼睛，扯了扯嘴角，说道：“谢谢，我没事的。”

傅与龄斟酌着说道：“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比如费用什么的......”

沈卿忙摇头，病房里几个女生帮着把花束的包装纸拆了，将床头柜上的旧花换掉，换成颜色鲜艳的天堂鸟，几个男生在漫无边际地聊，谢非听得很开心。

她说道：“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每个人来看他都不敢大声说笑，谢谢你们。他是婚礼前一周入院的，一直说趁身体还好要赶紧把婚礼给办了，但现在根本没人有精力顾这个。”

傅与龄说道：“如果不打扰的话，他们可以每周都来的，我相信他们也愿意。”

沈卿感激地笑笑，推门进去，说道：“你该去做检查了。”

几个学生连忙站起来，谢非夸张地哀叹一声，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朝学生们说“谢谢”，欢迎他们常来。

沈卿推着轮椅出去了，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甚至有女生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林之之抬手擦了擦眼角，小声说道：“他说想给沈老师办个婚礼，沈老师穿婚纱一定很好看。”

傅与龄不知说什么好，生老病死这样的话题对于他们这样的少年少女来说实在太沉重了，校园里所有的老师，所有的教材，都在教他们要积极向上，要扼住命运的咽喉，要在有限的生命里散发无限的光芒，但没有人如实告诉他们，人生大限面前，无人能破。

“回吧。”傅与龄说道。

岑彦突然说道：“我们办个婚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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