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泡沫果酒与阿尔忒弥斯（2 / 2）

“收下吧，当做是封口费，您也别说我打听过精灵的事情。”

说着，米德加德抬起头，她的手将兜帽慢慢褪下，火光给她露出的黑色的发丝镀上金边，她的嘴角带笑，棕色眼睛里弯着清澈水光，让海登不禁想起了矮人雪山上的月亮湖，也是一样的波色潋滟。

“您很开心嘛，我的报酬果然没令您失望呀。……看在那颗龙牙的份上，您能再给我一杯果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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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米德加德将盛着果酒的木杯轻放在桌上，推向蜷成一团的少女那一边，“打扰了。”

佐伊似乎刚从睡梦中苏醒，半睁着的浅蓝色的眸子在低垂下来的睫毛的遮掩下显得懵懂。

“嗯。”她抬手揉揉眼，“你是谁？”

“苏尔·米德加德。”

苏尔伸出手。但对方并没有配合她，她只得又收了回去。

“……噢。”佐伊缓缓地坐起来，端起苏尔拿来的果酒，抿了几口后说，“那老头子让你来的？”

“呃？”苏尔反应过来“老头子”应当指的是海登，“如您所料。”

佐伊的眉毛挑了一下，这时她才真正将目光放到苏尔身上，她的眼眸被炉火染上橙色，映出面前少女的模样。

“我猜猜，因为精灵吗？这是被禁止的话题噢。”

“是……”你自己明明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苏尔忍住内心的想法，表情仍旧认真且和善。

“他们没人信我，”佐伊搁下木杯，视线一刻也没从苏尔身上挪开。

“你凭什么信我？”

这个问法，令苏尔止不住地感到奇怪。

一般情况下，这句话的两个代指对象应该是倒过来的，也就是“我凭什么信你”，面前的人却如此发问，苏尔不知怎样回答。

“凭什么”，指的是担任交换中的筹码的事物，那么顺着这个思路，苏尔正在被面前的少女打探她的目的，以及她拿什么来取得她的信任。

苏尔拉过一只木椅，在佐伊对面坐下，她避重就轻地问，“您需要什么报酬？”

“我还没同意呢。”佐伊说，“再说你就不怕我胡诌个说法骗你，套完东西走人吗”

“您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不会这样做。”苏尔答道，“况且，刻意透露自己与精灵关联——即便没人相信，这也是极危险的，我想单纯的骗子并不会这样铤而走险。”

“这么说你肯信任一个铤而走险的人”

“个人原因嘛个人原因……”苏尔话锋一转，“再说信任能否建立还是得互相了解后再判断不是吗——您的名姓？”

佐伊看着她，眼角渐渐弯起来，“您只是来打听关于精灵的情报吧的吧——我不是精灵哦？”

“唔，”苏尔顿了顿，像是略做思索的样子，“有个称呼……交流上会方便许多。”

“那就当为了方便，”佐伊的笑意加深了，“你可以叫我阿索斯。”

“好的，阿索斯小姐。”，苏尔颔首，“那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佐伊的神色沉了沉，但迅速恢复如初。

“别着急，你先得回答你凭什么信我。”

“我以为互报姓名能算做您已经同意了。”

“好吧——那你的表示？”佐伊突然挺直了身子，“以及，你了解那些精灵做什么？”

“如果您可以描述一个大致的范围，我尽量找出能符合您需要的报酬。”苏尔诚恳地看着她，“关于后者，我暂时不想与您明说，不过，向阿尔忒弥斯起誓，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行为。”

“如果您还不放心，我可以立契。”

说完，苏尔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静静地等着答复。

佐伊慢慢饮着酒，壁炉里火花跳跃的噼啪声在此刻格外清晰。

“……口头约定就行了，”最后一口甘醇的液体入口，佐伊从沙发上离身，站直了，暗色的斗篷在肩膀处勾画出利落的轮廓，然后流畅地垂下，“我也没想好我需要什么。”

她伸出了手，莹白的指尖从皮革手套中露来，指向对面的少女。

苏尔顺着她的动作站起，轻轻握住那只手，“如果您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合作愉快。”

随后她感受到佐伊稍重的回握力度，她与对方那双浅色的眼睛的目光相接，其中狡黠的意味令她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煽动，仿佛真的有什么事情会像崩塌的积雪一样向她势不可挡地袭来。

被这样的预感驱动，苏尔的双肩像是在压抑内心激动似的微微颤抖。

她听见少女这样对她说:

“关于你最想知道的事情——今晚的拍卖场就有一位精灵小姐正等待被卖掉。”

“你不如去问问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