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本性（2 / 2）

“蓝祈？”

籽莲揉了揉睡眼，软软叫了他一声。

蓝祈觉得大脑像被大雨刷过，一时想不起任何言语。

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籽莲突然道:“你是不是受不了你师弟，要搬来和我睡啊？”

“……”

蓝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言语。他把长剑横在籽莲身前，开门见山:“可否再和我比一场？”

籽莲呆了呆，良久后才了然道:“原来是要我指点你呀……”

被戳破心思，蓝祈不禁红了脸，恼道:“才不是！”

籽莲倚在门边，耷拉着眼睛道:“你很强啊，就算是我师父来，也没什么可教给你的。”

蓝祈直觉籽莲在羞辱他。他被籽莲用两三招击败，算个毛蛋的强。

蓝祈气鼓鼓地看着眼前这名布衣少年，一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籽莲打了个呵欠，继续道:“你唯一的弱点就是就是出招软。究其本质，不过是你性子软。这没什么的。我师父说过，芸芸众生，自有百态，除非人生突遭大劫，人的本性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不必强求。”

蓝祈喉结滚了滚，手指竟在不自觉中攥得发白。

籽莲凑近他，仰头极其罕见地柔软一笑:“我挺喜欢你这样子，因为我师兄也是一个心软的人。”

蓝祈下意识问道:“那么是你师兄强，还是你强？”

籽莲愣了愣，道:“当然是我强。”

**娘的！

这从头到尾原来都是废话！

蓝祈为自己方才居然因为籽莲的一席话而动容感到羞耻！他气得扭头就走，籽莲突然拉住他。

“对了，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想问问你。”

蓝祈回头，却见籽莲脸上难得敛去了笑容。

“你们说燕十六身上流着‘狂血’……那是什么？”

蓝祈没想到他在意的竟是这个。

他怄气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答了。

“是一种血蛊，从西南一带流传过来的，有剧毒，但是种入体内能让人获得极其强大的武力。”

籽莲皱眉道:“不是说有剧毒么？被种下这血蛊的人难道不会死吗？”

“燕十六就活得好好的，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籽莲沉默了一会，又问:“这种血蛊，最开始是谁养出来的？”

“……不知道，不过古籍上说它源自异兽螳螂的血液，是一名捕获了螳螂的猎人研究出来的。”

籽莲神色变了变，眼神一瞬冷冽又锋利：“螳螂？”

蓝祈点点头：“嗯，你应该听说吧，是中洲大陆上与青鸟齐名的异兽。古书《博图志》上有记载，它们的外表与人相似，但是目如火炬，臂如大刀，喜吃人。据说它们曾栖息在西凉的符禺山上，不过近一百年来已罕见其足迹，所以说燕十六身上的狂血到底是怎么来的，实在是个迷。”他顿了顿，不由问道，“你很在乎这个？”

籽莲点点头道:“我仇人与此有关。”

蓝祈不禁僵住，不知如何接话。

“对了，是谁先辨认出燕十六身上种有血蛊的？”籽莲又问。

蓝祈想了想，道:“我记得他一刀杀死莫世初时，就当场被风家家主风满山认出来了。”

籽莲微怔，喃喃道:“原来师父叫我留意他，是这么一回事啊……”

声如蚊蚋，蓝祈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

突然，籽莲猛地抬头，眸子亮如刀。蓝祈一瞬被摄住了心神，不料籽莲竟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将他扯进房里。籽莲一勾脚，木门在他身后关上。

蓝祈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籽莲歪头道:“你不是想和我比一场吗？就在这里吧。”

蓝祈不知道他为何改变主意，恼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籽莲奇道:“我哪里耍你了？”

“你刚才明明说没什么可教的！”

“可我没说不和你比啊……”

蓝祈气极，瞪着眼看着他。籽莲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脸，道:“小蓝祈，别生气啦！我还说过怒火易攻心呢，你怎么就不听？”

蓝祈烦透了他的反复无常，不再和他周旋，干脆单刀直入，一剑刺出。

籽莲转身避开，擦着长剑靠后，一脚踏出，侧身肘击！蓝祈目光一凛，弯腰收剑往旁一割，正欲后退几步，没想到籽莲回身左脚向前一撩，竟直直把他绊倒在地！

又输了，输得比上次还要干净利落。

籽莲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失望。

蓝祈用左手压着眼睛，觉得失落又绝望，还很难堪。

籽莲蹲**子，抬起蓝祈的左臂，直视他的眼睛。蓝祈面红耳赤别过头去，不愿接触籽莲过于直白的视线。

然而，籽莲不笑，目光也不凛冽，就像潮水退后露出的礁石，现出原原本本的样子:“果然还是性子软，但凡你有周裴硬受木萧枫一拳的勇气，也不会输得如此彻底。不过……”他顿了顿，竟有几分忧伤:“你又不是非要如此不可，何必为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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