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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番外在作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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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出口, 落永昼迟迟没有等来穆曦微的回应。

室内是一片沉默,谁也没率先开口,少年人头低得更低,在光下亦暗得看不清神色。

唔, 大概是说得太猝不及防,把曦微给吓到了。

落永昼漫不经心间掠过这个想法。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忐忑自己的表白会被穆曦微拒绝。

落永昼是谁?

凭着战场上面具滑落时的半张脸,生死匆匆时的惊鸿一瞥, 便成了美人榜首的人。

天下多少人趋之若鹜?

因此,他在情爱一道上膨胀得和在剑道上一模一样,不讲道理又理所当然。

这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拒绝得了他的喜欢?

穆曦微内心远远不如表面上来得冷静。

他听到了自己内心砰砰乱跳的声音,以至于穆曦微有一瞬间的失去意识, 甚至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此刻何时,听的又是什么话。

他深深地呼吸两口,方才勉力维持了些神智。

这世上怎么会有落永昼那样的人呢?

论剑是天下第一, 论脸也是天下第一, 哪一样都能让人丢盔弃甲得心甘情愿,哪怕明知高不可攀,也愿做那逐光扑火的飞蛾。

这种人说一句喜欢你, 怎么能够拒绝得了?怎么能说出口哪怕一个拒绝的字眼?

何况穆曦微倾慕于他的心思,早一发不可收拾。

兴许是落永昼轻飘飘的喜欢二字给了穆曦微莫大勇气, 使得在他良久的缄默不言后, 终于开了口, 开诚布公道:

“师父, 百年前的事情…弟子可否有幸得知大概?”

穆曦微知道自己这次开口,也许会让他失去世上难得,人间不遇的一次垂青,让他此生挚爱之人与他彻底失之交臂。

他也知道自己那点阴暗的嫉妒心思实在卑劣。

可是穆曦微真的是太想知道了,想得快到疯了的地步。

百年前这个词如鲠在喉地卡在穆曦微最柔软,也最为要害的那块心头肉上,甚至到每次翻到百这个数字,都会感觉心头一扎。

他也连续很多日午夜梦回,修行调息时猝然惊觉,随后便是长久的出神呆怔,心神再不能回到天人合一的平静。

想到极处时,穆曦微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生一百年。

若是能早生一百年…

穆曦微不求落永昼心里完完全全地只有他一个人。

可他至少…不想被当作某个人的替代形式出现。

这次穆曦微抬了头,落永昼总算看清了他神色。

穆曦微一贯都是风神秀彻,如日月朗朗的,俊里自有一番开阔豁然的意味。

这一次却不一样。

少年人眉目间死死抵着的一点倔强,像是松柏劲竹上清凌凌积雪蒙了一层,只觉触手寒凉,却不见先前俊挺的面貌。

落永昼恍然回味过来。

穆曦微应当是很在意百年前的那件事,百年前的那个人的。

这便陷入了一个死局。

倘若不将百年前那个人身份来历与穆曦微说清楚,穆曦微心中的心结,势必不得迎刃而解,时间长了总归郁结。

倘若明明白白告知穆曦微百年前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势必要牵扯到一系列魔主身世托生转世之类的问题。

别说是穆曦微,就连落永昼自己都是半蒙半猜,一知半解。

再说,像穆曦微这等嫉恶如仇,大有手刃自己那位魔族祖宗,大义灭亲以告慰天下的人,一时半会之间,如何能接受得了这种事实?

穆曦微心悬了很久很久,一直没从落永昼那里得到一个字的答案。

纵然他早是水火不侵,冷热不畏的体质,落永昼沉默的时间愈是久,穆曦微便觉得自己周身的温度愈是寒。

寒得他一颗心也渐渐凉了下来,再没了往昔跃动的热血。

“百年前的事情,我亦是很难说。”

落永昼思虑许久,得出了一个双全的办法,“但是我可以向你立誓保证。”

剑圣已经很久没有立下过誓言。

或者说这天下,已经很久没有过能逼他立誓的人,能值得他立誓的事比较好。

唯独这一次是落永昼自己愿意。

一个誓言,能换穆曦微的心安,当然值得。

穆曦微瞳孔滞住,再强的自制力,这回也彻底压不住里面翻涌而出的狂喜。

他面前的人是举世无双的绝色,雪凝寒梅,月溶昙花惊艳飘渺的一刹那,也及不上他半分颜色。

从他口中泠泠吐出的字眼,也是国手弹琵琶,仙人拨瑶琴,皆比不得的动人心弦。

他听见落永昼说:

“天道为证,日月为凭,我落永昼在此立誓,毕生心悦之人,仅穆曦微一人而已,否则——”

他后半截话没说完,眼睛所见已陷入一片昏黑。

陷入回忆时熟悉的晕厥感来了。

落永昼彻底失去意识前,对上的是穆曦微一句沉重苦笑:

“您…何必呢…”

落永昼:“……”

好死不死,这回忆碎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显然穆曦微是误会他立了假誓。

一想到百口莫辩的将来,落永昼就很想拿着明烛初光去和天道好好讲讲道理。

不带那么毁人姻缘的。

******

落永昼欢视了一圈周围环境。

好好的誓言被打断,他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带上几分杀意。

四周山头叠起,丘壑青翠,葳蕤茂密的植被一眼望不到尽头,脚下是行人踩出的一条狭而窄的泥土小径,踏上去时犹有落叶枯枝的嘎吱作响声。

是他一剑能削平附近千里那种。

落永昼的明烛初光跃跃欲试。

在他身前不远处躺着只猛虎尸体,固然观其四肢矫健有力,灵息未完全散去,料想身前也属猛兽。

是他一个眼神可以夷灭全族那种。

落永昼的明烛初光更加跃跃欲试。

直到他看见了穆曦微。

穆曦微和猛虎搏斗时,仪容不复先前整洁,衣衫头发稍有散乱,然而其翩翩的气度足以叫人忽视那种狼狈,俊得逼人的神气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是他一个手指头可以碾…

不对,这个不能碾,应该要好好保护起来才对。

落永昼知道自己落在了哪里。

他落在自己百年前回忆幻境,和穆曦微见第二面的地方。

他心气稍复,不再盘算着如何借身边事物消气。

“道友,这位道友?”

穆曦微见落永昼不答话,又唤了一声。

如果落永昼没记错,自己在与穆曦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直接拿剑指着穆曦微,口中称他祖宗。

第二次面对猛虎,更是直接大惊失色地往穆曦微身后躲。

设身处地一想,他若是穆曦微,绝对做不到像穆曦微这样不沾火气,彬彬有礼。

穆曦微:“恶虎凶猛,方才道友可曾受了伤?”

落永昼:“……”

实不相瞒,以他的修为,以他的剑道境界,那头老虎即使扑到自己身上啃,也只会白白啃崩了牙。

事实虽如此,落永昼表面上仍然装模作样道:“穆道友援手及时,我未曾受伤。”

穆曦微松了一口气:“未伤到便好。”

落永昼:“说来不曾请教过穆道友师承何门何派?我蒙道友大恩,无处报答,总归不好。”

不知道穆曦微百年前是不是与百年后一样,被查无此人的散修带入修行途?

穆曦微摆了摆手,回答却出乎意料,只见他笑道:

“顺手施为罢了。即便洛道友不在,这猛虎我也是要杀的,能救下洛道友当然是再好不过,谈何恩情?”

他此时是真正的青春年少,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不会施恩图报,性命那样天大的恩情,在穆曦微口中也淡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穆曦微说:“在下是明镜台弟子。”

明镜台?

这是什么三流小门派?

落永昼在回忆里搜寻了一遍,发觉的确一无所得。

看起来的确是很不入流的小门派。

白云间那群人是怎么办的事?穆曦微这样的好苗子进了修仙界,也没把人收入门下?

穆曦微进山猎杀妖兽时天色已经不错,他杀了几头凶兽,半个下午过去,如今日头将暮,两人索性在原地点火休息,预备着等天亮下山。

落永昼压下心里莫名没来由的不爽之情,尽量平淡问穆曦微道:

“你天资不差,为什么不去六宗?”

他想了想,出于私心,还是加了一句:“六宗之首白云间为天下所有剑修心目中的圣地,剑圣镇守不孤峰——”

他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你为什么没有拜入白云间?

穆曦微望着他,有点无奈地笑了。

落永昼衣饰华美,哪怕堪堪躲过一场凶兽的截杀,白衣仍是没沾上半点泥灰,皑皑得和天上的云似的,想来是极上乘的衣料。

在穆曦微看来,应当是家世很好,未经挫折,自然心气高傲的少年子弟。

他倒也不把落永昼的话视作挑衅一类言语,只当他不识人间疾苦,温和道:

“仙道六宗地位何等超然?仙道中优秀子弟尚且抢破了头而不得其门,如我这种凡间出身的,更是艰难。”

穆曦微说得很委婉,留了三分余地。

事实上六宗早已不招收凡人子弟,若非是仙道中有家底的世家宗门,根本寻不着门路递参选弟子的名帖。

管你根骨好坏,天资优劣,一律堵死。

落永昼一愣。

剑圣地位何等崇高?

他在不孤峰上不问世事太久了,若不是魔主现世,魔族入侵这种大事,谁也不敢来叨扰剑圣。

久不入人世,这等晚辈弟子间的汲汲营生已经离落永昼太远,远得他愣了会儿神。

白云间何时有了这等陋习?

落永昼印象里六宗招收弟子,向来不问来路不问归处,只凭着实打实的天赋和真本事。

他记下了这件事,准备等回白云间的时候好好把陆归景和祁云飞两个提溜出来训一顿。

心里想着事的原因,落永昼说话声听上去有点寒:“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倘若人家白云间真愿意收你呢?”

落永昼不信自己发话,白云间不会收穆曦微入门。

堂堂剑圣拉下脸皮,求一个晚辈小弟子入白云间到这个地步,也是极少见。

穆曦微倒是很宠辱不惊,好像根本不在意进不进白云间这件事一样:

“实不相瞒道友,这其中另有一桩。我进修行途,便是我师父领我入的门,师恩深重,不敢忘怀。家师既然是明镜台中人,无论白云间再好,我也一定是要随着家师入明镜台的。”

落永昼盯了他一会儿。

明烛初光下一切魑魅魍魉无从隐形,那些小心思当然也是。

可是穆曦微好像全然没有小心思似的,一片坦荡荡,所言所语每字都是发自肺腑,任你再瞧也瞧不出什么。

因为他本来就是那样想的,那样说的。

他仅仅是说出自己内心所思所想,如此而已。

落永昼半敛了眸,换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你知道白云间和明镜台的差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数不尽的法宝秘籍,灵丹妙药,高人垂青,名师指点,和出外行走修仙界时报出自家宗门名号充盈在胸膛的底气。

无论哪一样,皆是穆曦微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穷尽一生也难以跨越的鸿沟距离。

对小辈来说,宗门即一切。

这在修仙界并不是一句虚话。

穆曦微倒是看得很开,不以为意地笑了。

跳动的火光映在他眉眼里,竟比他们头顶上一轮明月还有明亮干净。

有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

穆曦微说:“修行途终究是自己走出来的,一身修为战力,皆是靠自己得来,白云间明镜台,哪个都是一样。”

“但师长同门之情不一样,独一无二,无可替代,须得珍惜。”

这话真是狂得可以,也傻得可以。

像是穆曦微说得出来的话。

无论百年前百年后,时移势易世事如潮,穆曦微皆是一般的模样。

重情重义,赤子心性。

落永昼眼里看着他,好像倒映出了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隔了几百年,他在既高且冷的不孤峰上待了太久,白云间的、人族的是也牵绊了他太久。

落永昼已然有点记不太清自己少年时该是什么模样了。

但是想来天底下少年疏狂的意气,心口的热血,天不怕地不怕的一颗胆,大抵是相同的。

他透过穆曦微,追回了一点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虽说他们少年时外表境遇天差地别,但内里的东西…

倒是出奇不谋而合。

这种触动使落永昼下意识脱口而出:“若是剑圣收徒,你该当如何?”

这句话一出,落永昼即感到了冥冥中某种天意羁绊。

他懂了这一处回忆幻境的用意。

自己虽说是陷入了百年前的回忆幻境中,然而落永昼始终是落永昼。

哪怕过了百年,落永昼的言行举止,所作出的选择,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他身处在回忆幻境中,无形之间,说的就是百年前回忆里的话,做的就是百年前回忆里发生的事情。

想来百年前的自己,也应当是被穆曦微打动,才有意无意间许下收徒的承诺。

落永昼水到渠成般地想通了一切。

正好他对自己百年前失去的部分回忆好奇得紧,既然有这个机会,那不如便按照百年前的轨迹重新回溯一遍。

穆曦微不知摆在他面前的,是天下人梦里发了疯也要渴求的一句承诺,只当是落永昼调侃,失笑道:

“剑圣那般人物,哪有随意收徒的道理?即便是收徒,也该挑六宗这一辈的翘楚,又如何轮得到我?洛道友莫要玩笑。”

“说不定正好看对眼看上你也是有的。”落永昼随口道,“你对剑圣印象怎样?”

穆曦微严肃又谨慎:“剑圣他老人家,岂是我等可以轻易品评的人物?”

落永昼:“……”

不要紧,他不在意。

只要是夸剑圣的话,他允许穆曦微随便说,给独一无二的特赦令,人魔两族没人敢捂住穆曦微的嘴。

然而少年老成到底掩不住这个年纪跳脱的心性。

穆曦微不过多久,目光炯炯地看过来,欲言又止:“洛道友…应当是仙道出身?”

看落永昼浑身穿着打扮气度,就像是大家出声。

落永昼应了声:“是,算个大势力吧。”

落永昼这话不假,白云间执仙道牛耳,当然算不世出的大势力。

穆曦微:“不知洛道友…有没有真正见过剑圣?”

落永昼:“……”

那穆曦微问对了人,他见得可真是太多了,只要他愿意,能从镜子里一天见到晚,对着自己的脸看到再也不想看。

甚至还能摘掉面具让穆曦微看一看,看剑圣是何模样。

出于不想吓到小孩的心思,落永昼仍是循规蹈矩,装模作样道:“曾经有一次有幸远远于人群中望过一面。”

穆曦微突然兴奋起来。

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再老成持重,也很对抵御对剑圣这等人物,这等传奇的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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