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痛失怙(2 / 2)
姚夫人也在此同时暗自一惊:“是司祠?”
沈缚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夫人好。
上一次她二人遇见,还是在崔荨的墓前,一晃几月余。
姚夫人所乘坐的轿子颇为宽敞,而停在御史台边,沈缚望了一眼陌生又熟悉的官署,念及父亲原也在御史台里。不忍多想,低头就此告辞。
却闻身后传来姚御史的声音,似是不确定:“沈缚?”
转过身去,只见姚光启快步走了两步,看了一眼姚夫人,又目光转向沈缚道:“还认得姚伯伯么?”
沈缚有些讶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实在是太久了,有些记不清了。努力想起了一星半点关于幼年对于这位御史中丞姚光启的记忆:“我晓得姚伯伯家里有一只幼犬。”却再无其他,
她小时见过父亲的几位同僚,然而实在是太过久远,后又发生了几多事故,回忆早就被冲得极淡了。
姚光启哈哈一笑:“十多岁了,却也已是犬类的风烛残年。”不知是想起什么,颇有些惆怅。
而姚夫人又惊又喜,看向沈缚,亲切地道:“若阿缚得了空,来我们府上坐坐。”
沈缚不解,咬着后牙,起了戒备。
“姚夫人客气了,我既在刑部作行人,无死生大事,本是不便登门拜访。”
而听姚光启轻声又道:“事关你父亲。”
沈缚眼儿微微睁大,有些怔忡。
直到轿子被抬起,逐渐远离她的视线,沈缚才如梦初醒一般,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御史台。
沈缚回了义庄想再看一看尸体,上头的牌匾已经换成了“民间祠堂”,谢府里的众人已经在厅前候着。
因前几日东窗事发,谢昂的名声大有些一泻千里的势头,比之闻丧那一日,竟更是人面萧条。
谢之运似是有了几分担当,与李主事议着些什么,而谢夫人鬓边别着白绢花,搂着两位小女儿,依然在抽泣。
“待入完葬,他们便要搬出谢府这个官邸。原是因谢昂本是吏部尚书,方能住在此,如今要入土了,吏部尚书或是要换成余家大少爷了。”严笙同沈缚说了一句。
“那日听刑部大人同关主簿道,本谢昂是要被抄家了,只不过官家网开了一面,念谢昂勤恳,又遭了不测,不如就功过相抵了。”茹虹在供台摆上了水果道。
“官家还算仁慈。”严笙有些感慨,却遭了茹虹一句嗤。
“茹虹姑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严笙不由得叹,“宫里有什么好说的秘闻轶事,想来姑姑知道得也不少。不如说来听听?”
帝王或真是这世间最令人惊叹的人物,并非说其丰功伟绩开立换代,而是面目性格叫人无所适从,捉摸不透。时而仁义贤明,苛政暴镇,时而草菅人命,视百姓为蝼蚁,视权力如灵药。豢养子规,种苗蛊制傀儡。似伉俪情深,为皇后消得人憔悴,却要赶尽杀绝,举一炬火。工匠心血,宫人性命,又好似不值一提,轻易摧毁。
“哪有这么多故事,你不如去听馆子里的说书精彩。”魏茹虹目色迷离,道,“我只知道,宫墙之中,仁慈是活不下去的。”譬如崔荨,怒其不争,只能落得一个死的下场。
“干活了,笙哥儿。”沈缚催了下。
严笙一愣。
眼下他二人算不得义庄人,义庄也没了。一到这里,却又回到从前一般,忍不住帮把手,自然而然。
“吴世钩不在,我眼下也不做司祠了,一回来,苦力都让我一人做了。”严笙背过身去嘀嘀咕咕道。
“你好好让人科考,不过也只剩下一门了。你要有心那也做些准备,吴世钩也快回来了。”
严笙听闻,又叹了一口气:“今年的贡院也真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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