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阋墙（2 / 2）

他们在那里被猁姨养大，近几年沿湖地段拆迁，句阅頔想了很多办法保住了它，之后还进行了一番装修。那段时间句阅奇在忙毕业论文，等他再回来时一切都变了样，他不确定那里还是不是他的家。

猞猁：“图钉……”

“我知道不是他弄的。”

“哦……”猞猁贴着他的手腕长叹，“狄蓝的孩子出生了。”

句阅奇脸色更糟糕了。

他显然比吴韬更清楚新生鬼婴对句阅頔的伤害。他抚摸着右腕，似有似无的疼痛同调地传到他的手上。他忽然垂下头，凑到猞猁尖尖的鼻子前，缓缓呼气。

“奇奇！”猞猁惊叫着想要跳开，不过显然这对兄弟的精气对她有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她喉咙传出满足的呼噜声，直到句阅奇抿上了唇。

“你和我们家有契约，你养育我们，我们供养你修行。”句阅奇抚摸着她的脖颈，温柔地说着话，尾音下沉，“最近离句阅頔远一点。”

见他站起身，猞猁问：“明天生日？”

“我当然去——

“往我的拖鞋里放钉子是吧？我会给他准备个很不错的生日礼物。”句阅奇冲猞猁龇牙，“我好歹是他哥哥对吧？”

明明你说相信不是他弄的。

猞猁非常不淑女的打了个喷嚏，带大这两兄弟修为和折寿肯定抵消了，绝对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她发誓。

鬼知道頔頔是不是也给奇奇准备了什么。

……

大猫溜达回湖边小屋时吴韬已经缩回他的房间爬格子，和五分钟前见过的男人长了一张脸的句阅頔正闲散的坐在楼梯上，旁边漂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小鬼——男生，五六岁猫嫌狗恨的年纪，穿着白衬衫背带裤。乱糟糟的头发和眉毛看上去就十分调皮难训。

“所以……？”

“以后伤人的东西不能随便玩！但是对讨厌的人可以用口香糖！黏黏糊糊、超级麻烦！”小孩子信誓旦旦地学。

“不仅仅是口香糖，你要有点想象力，只是COPY是没有乐趣的。来，你想想……如果要报复曾经欺负你的小孩，你会怎么做？”

“嗯……”

穿唐装的少女站在楼梯下仰着头，一时恍惚。

“你们俩怎么弄得那么脏！”少女围着围裙插着腰站在玄关处看着比她还矮一个头的双胞胎，眉头拧成了麻花。

她的表情和年龄十分不相符，就像是在装成熟的小姑娘，但显然双胞胎对她还是心怀畏惧。他们互相推搡，争执谁去解释他们一身的泥污和扯破的袖口。

“不是我们的错。”句阅奇往前站了一步，身上的外套已经不见了，只穿着个松垮的背心，头发上糊满了泥巴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嗯……我们的课本被撕烂了。”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句阅頔身上穿的夹克领口缝着一个“Q”字。

“午饭也被弄脏了。”他们都不想回忆午饭变成了什么样子，所以急忙顺着说了下去。

“奇奇昨天在校园里发现了透明的新朋友。”

“所以我和頔頔让他去了学校办公室，把那些人的作业和考卷上的字全擦了！”

说到这里，他们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他们被老师罚站了，虽然……那个新朋友不太聪明。”

“所以我们的也被擦了……”

句阅頔眨巴着眼睛，嘴巴撅起好像在忍笑。

猁姨叹了口气，很犀利地指出：“你们昨天胡闹到根本没空写作业，不存在擦不擦的问题。”

“也许？但是我们考卷很完整，还是满分呢。”

猁姨：“继续。这不是弄得这么脏的理由。”

“他们很生气。”句阅奇翻了个白眼。

“反正不管是不是我们的过错，他们生气了一定会找我们的麻烦。”句阅頔补充说明，他扭动着踝关节，用肢体语言表示着在鞋柜旁边罚站的不耐烦。

句阅奇伸手把他拽过来，撸起了他的袖子，让猁姨看他手肘处的擦伤以及手臂上的淤青。

“喂！”句阅頔扯下袖子，“你膝盖也破了啊！干嘛只看我的。”

猁姨的注意力显然从询问缘由转向了解决麻烦。她眼神里藏着心疼的亮光，把他们推到竹编的沙发上坐下，转身去橱柜里翻找红花油。

她知道那些混账话，说她的两个孩子是被动物带大的野种，说他们会吸人阳气，所有的家长都在担心他们会对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有危害。

老师、家长、那些幼稚的小孩，无时不刻对他们施加暴力。

只是他们从来不说。

在狼狈他们也会得意洋洋地说自己如何整蛊别人，像是打了胜仗的战士，狡猾地避开回答他们遭受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