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三）（2 / 2）
“那，之前游戏厅，你也发现我了是吗！”
“恩。”
“你知道赵博到底怎么了吗？”陶冼看着李卅，把这句话问出了口。如果真的需要一个解释，恐怕只有李卅能给出来了。
“赵博？”李卅挑了挑眉。
“卅哥，人如果总觉得，今天发生过的事情，自己曾经梦到过，是为什么啊。”陶冼又试探着问。
“我也想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的林休，居然听到了这句话，蹦蹦跳跳的凑了上来。
“你也有过这种经历吗？”陶冼笑着问。
“有啊！哇特别是这几天！我感觉我可能是个魔法少女，每天做预知梦！”林休玩笑着说着，但是陶冼却听的心里一凉。
“问医生去，我怎么知道。”李卅谈谈的抛下一句话，走了。
“哈哈哈他就这样的，那我们先走啦！陶冼掰掰！”林休也跟上李卅，走了。
陶冼看着李卅和林休离开的背影，确定了一件事：李卅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并不知道赵博有这样的情况。
2018年10月5日晴
陶冼大清早就出了门，决定找李卅问个清楚。陶冼熟门熟路的进了老场子，拍了拍李卅的门。拍了很久，没有人应，陶冼拉了拉门，门居然就这样开了。
陶冼走进了李卅的房间，看见了缩在懒人沙发上的李卅。李卅满脸困意，一脸不悦，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陶冼身后的门应声关上，还上了锁。
“……”虽说是知道了李卅是妖怪，但是眼见到这样的超能力，还是有说不清的感觉。陶冼确定，这种感觉是：羡慕。
“吵死了。”李卅重新闭上眼把整个人嵌回沙发深处。“有话赶紧问。”
“赵博……到底怎么回事。”陶冼也不客气，直接进入了主题。
“赵博有这样的感觉，赵渊呢？”李卅像是接着睡了起来，但是还在回答者陶冼的话。
“也是。”陶冼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着凳子和椅子，索性坐到了李卅的床上。“难道双胞胎之间真的有感应？？”
“呵……不过人类，哪儿有这么高阶的法术。”李卅嗤笑了一声。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们，还有林休，会有预知一样的梦境。”
“不是预知，是记忆。”李卅翻动了一下身体，仿佛找到了更舒适的地方。
不是预知，是记忆……陶冼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是说，他们梦到的不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卅哥，你难道是说……”我们已经过了国庆，这是第二次？
“第八轮了。”李卅谈谈的一句话，劈得陶冼动弹不得。
好歹也学生时代也跟着朋友看过不少小说、电影，陶冼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时间被循环了的情节，但是自己却对此毫无觉察。陶冼感觉自己背脊发凉，第八轮了，而循环还没有停止，李卅早就觉察到了，也就是说，这件事甚至棘手到他也处理不了？
冷静……冷静点，李卅现在这么淡定，一定是有办法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不知道赵博赵渊还有林休的情况？
“赵博，渊哥，还有林休。你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李卅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是我疏忽了。”陶冼听到他这样说道。“看来，这东西也不是很厉害。”
“为什么他们三个，有记忆？谁是主角？”陶冼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小说，忍不住问道。
“……”
“对不起。”陶冼看着一脸无语的李卅，想了想，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我仔细又想了一下，你才是主角。”
“………………”
陶冼在李卅家里，把自己这几天遇到的所有见闻都详细的跟李卅说了，并且把赵博和赵渊说过的话也都详细的告诉了李卅。
陶冼觉得，李卅和李对很像，他们的思路十分清晰，很快就能梳理清楚现在的状况。李卅并没有告诉自己过多的东西，但是陶冼感觉，李卅在自己说的话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陶冼，如果赵博或者赵渊、林休约你，你就去。看到他们也要上去和他们说话。询问他们对现在的事情有哪些有记忆，都记得什么。”李卅在陶冼的手里放了一个硬币。是街机厅的硬币，银色的硬币上，刻着卡通的纹样。“拿好，有什么事，叫我。”
2018年10月6日小雨
文辜的画展重开，赵博约了陶冼一起去看，陶冼穿上一身休闲的服饰，把李卅给的硬币放进了牛仔裤的裤兜里，准时赴约。
赵博看起来好多了，恢复了从前的生气，和陶冼打闹着进了画廊。“二渊相亲那个女孩儿，你见过了吧，我跟你说看上去温柔的不行，其实可凶了……”一路上听着赵博久违的瞎扯，陶冼仔细的看着自己曾经逛过一次的画廊。
回廊的尽头放上了最后一幅画，是文辜没有画完的自画像。文辜带着不属于他的成熟气质，闭着眼，嘴角挂着微笑，阳光从侧面铺在他的脸颊上，在他分明的五官上投下阴影。而文辜像是在阳光下，舒适的闭目养神。
画前站着一个女孩儿。赵博在看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身体一僵。陶冼捕捉到了赵博一瞬间的僵硬，看向了那个女孩儿。女孩儿听到有人来，转过身，看见赵博，也是一愣。
“你也来了呀。”女孩儿笑着跟赵博打了招呼。“我还以为你是跟女朋友来呢，没想到不是。”女孩儿看着陶冼，伸出手“你好，我是赵博的前女友，我叫做倪潸潸，这里是我推荐给他的，是我导师的画展。”
陶冼握上了女孩儿的手，“陶冼，同事。”
“老师的画，真美。”倪潸潸和赵博、陶冼同行，停在了名为《七日》的作品前。《七日》是7幅抽象画排列在一起，正对着《七日》的，就是文辜生前最后的自画像。
倪潸潸看着《七日》，眼眶红了，从眼眶里，滚落下了大颗的泪水。“看着他的画，我能知道，老师曾经很痛苦，但是他走出来了。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却……”
“那是意外……”赵博递了一张纸巾给倪潸潸。
“老师在画自画像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倪潸潸擦了擦泪，看向了那副自画像。“痛苦，是因为即将死亡的肉体吗……”
赵博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赵博掏出手机，走了出去。陶冼走到倪潸潸的身旁看着这幅画。
“这幅画……痛苦吗？”陶冼看着画中，在沐浴在阳光中微笑的文辜。
倪潸潸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转过来盯着陶冼。“如此悲痛，痛哭流涕的老师，不痛苦吗？”
很悲痛的……一个人在哭的……油画……
阳光中闭眼微笑的文辜，脸就像扭曲了一般，倪潸潸的话就像一条条的毒蛇，冰凉的鳞片贴着陶冼的背脊一路爬到了脖颈。
倪潸潸好像又说了什么，然后轻轻的对着陶冼点了点头，走了。陶冼眼前只有这幅，渐渐扭曲的画，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不懂，也不需要懂。”一个冰凉的声音，在陶冼的耳边响起。
……卅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