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佛(17)(2 / 2)
拎着纸片的夏岳又凑上去看他那侍从手中的一份,发现上面依然满是奇怪的东西,从草根树皮到猫屎应有尽有,配在一起喝下去就算虫不死人也要毒死,非常怀疑裴泽的师父。
“古自珍”被夏彦喊进院中,也得到了一份纸片。裴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那张假脸,耳后鼻中都毫无破绽,只是微微显得额头有些油光。大宁男子也偶尔有傅粉描眉的,不怪夏彦看不出他这张脸是假的。顾鸣的易容方子沿袭鬼面书生的旧方,入水不动,沾了油就飞流直下,想要拆穿十分容易,夏彦却把那方子交到他手里一如既往地把他当心腹,大约是想顺藤摸瓜,找到把顾鸣派到他身旁的人。
拿了纸片的人都去买药了,院子里又只剩下了裴泽和夏彦,外家十几个东倒西歪的乞丐。裴泽走得近些想要快点把他们身上的蛊虫驱走,可夏日乞丐们身上的酸臭味又勾起了他的呕吐欲,他只好捏着鼻子走到后廊下。
廊下铺着几个蒲团,矮几上同样摆着茶具,夏彦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漆盒旋开,内里是桂花味的香膏。
“点在手腕内侧。”他把香膏推给裴泽。
幽幽的桂花味缓解了恶心感,裴泽将手腕凑到鼻尖嗅个不停。那香膏在腕间很快就化作了香液,香气四散,将乞丐们身上的味道隔绝在外。
夏彦看着院内开始昏睡的乞丐们,满意问一脸惨白的裴泽:“真有那么难闻?你在西北军中应该习惯了才对,带着几万个不洗澡的男人东征西战,有些异味也是寻常。”
“就是在西北军中久了才不耐的。”裴泽又抓过香膏挖了一大坨涂在手上,“夏日里这味道总要伴着尸体的腐臭味,马粪味,还有硝烟的味道一起出现,时间长了反而无法忍受了。一闻到这味道就想到秃鹫腐尸断肢残垣,我又不是个疯子见了那么多死人恶心一下没什么不对。殿下这香膏是府中制的?清远悠长又没有脂粉气,真是难得的好香。”
“是放在外面的,想春楼备下的脂膏。”夏彦托腮看着裴泽,“想春楼调香的师父功力了得,不管是常熏的返魂梅还是脂膏花露,都与外头不同。”
……他到底为什么要嘴贱问这香膏的来历。
裴泽默默用袖子把那块脂膏蹭了下去,夏彦见状,开怀大笑。
蝉躲在树上鸣声阵阵,夏日正午,也就只有这种越热越兴奋的昆虫会不断鼓动翅膀发出求偶的信号。后廊下的茶壶里装的是冰好的梅汁,酸甜凉爽,足够压下对坐二人心中的焦躁。桂花脂膏在裴泽的袖子上不甘示弱地散发着香气,清风正好,叫人昏昏欲睡。
守在前门的侍卫的到来破坏了此刻的安静,他向夏彦低头行了礼,低声道:“王爷,纨素姑娘来了,说是有要事今日一定要见到王爷与裴将军。”
“??”裴泽歪头,“我与纨素姑娘不熟,她有事也不该找我。”
“叫她在前面候着,我们就来。”夏彦指着乞丐们对侍卫说道,“看住了,一个都不能死。”
“是。”侍卫再次行礼,提着宝剑踏入庭院站在了乞丐们旁边,如一棵挺拔的青松,丝毫不为臭气所动。
想春楼的纨素姑娘就是先前接替了夏彦重金包下的董翠姬的那位姑娘,姓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善诗文,如果不是做了这行说不定还能参加科举,做个六部干吏。夏彦以往在楼子里包姑娘都是三两个月换一回,上元节当晚到手的花魁还没到花朝已被董翠姬顶了位置,纨素姑娘则是意外地长宠不衰。除去中途夏彦一时兴起跑去添欢楼和风漪公子好过一段,其余几乎都耗在了想春楼。
她长相不艳不妖,薄施脂粉就宛若出水白莲,见夏彦和裴泽走进前厅,微微一福:
“请王爷救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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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搜那些药材,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