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向你而生34

褚锻让开的前面是长长台阶上的一个小平台，一路走来他们已经经过了数个类似的，但是这个有所不同。

这次的平台上面仰躺着一个人，在他身上乱糟糟地裹着藏青色和鲜红色的绸布，随着冬日里山谷中的大风，还有些没被压实的地方掀了开来，随着风在眼前翻飞。

“他……”郭长城一点一点地贴着楚恕之蹭过去，莫名觉得这个满身绸布糊着鲜血的人有点眼熟，手又暗搓搓地摸上了那张失踪人员的合照。

“是他们下了飞机在寒城大学找的导游，带他们来这边避免迷路的。”楚恕之扫了一眼照片，指着靠最左边的一个高瘦中年人道。

褚锻没理会他们两个手里的照片，径直走到了尸体边上，低头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把他腹部的绸布扯开。

“果然，都死了……”

“什么？”郭长城探头探脑地走过去，然后不出所料地吓瘫在地，手里的棍子噼里啪啦地爆出一长串火花，连楚恕之都后退了一步免得被殃及。这人自脖子以下的胸腹全都被剖了开来，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内腔，脏器已经全部不翼而飞，里头干干净净和清洗过一样，而体内的血液恐怕就是在这地上流淌开来、构成一幅阵法图的暗红色。

“都？”楚恕之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意味的东西，“我们只看到了两个教授和这个导游，哪来的都？这张照片上明明还有四个跟着过来的学生。”

褚锻歪着头，望着楚郭二人笑而不语，地上分明早已干涸的血迹阵法图居然又开始流淌着改变形状，当楚恕之反应过来被算计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他和郭长城都被圈在了阵法之内。

楚恕之扭曲模糊的视线中仿佛有千百只密密麻麻的血手从地上往上攀爬，抓住了他的腿不松开，甚至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在视线完全黑下去之前，他只来得及向郭长城吼出一句。

“如果有什么东西要对你不利，就把你里衣兜内瓶子的黑狗血往他身上泼！”

再次从一片漆黑中回神，郭长城悲伤地发现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楚哥不见了，褚锻也不在了，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个长长的走廊里，前后都漆黑漆黑的，只有在墙壁上微弱的长明灯灯火印照出一点光芒。

就着这隔老远的昏暗亮光，郭长城扶着墙，一点一点向前挪。尽管不知道这个明显诡异的地方有什么不知名的危险，也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壁画？

郭长城本就是扶着墙，这会儿为了转移自己害怕的注意力，四下观察之下发现了墙壁上的图案。

郭长城仔细查看，期待能从中找到一些什么线索，却莫名发现壁画中的那个小童有点眼熟。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好似被什么召唤了一样，轻轻抚摸上壁画上的人物，而贴着胸口的衣服袋子里此刻发出一种灼烫的感觉，聚灵藤极速地枯萎，到最后化作一点火光消失在空气中。

下一瞬间他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门楼那里，这个小童被一个白胡子的清瘦老人牵着手走过来，而撇开那个现在尚且肉嘟嘟的小脸，这分明就是褚锻的缩小版！

郭长城上前几步，正要拉住他问问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幼年版褚锻的身体。

郭长城是这个幻境中的外人，他只能旁观，而不能参与这段属于曾经褚锻的生活。

他跟着小小的褚锻一路走着，因为实在不知道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还能跟着谁。他看着褚锻拜入天师派门下，凭着出色的天赋和纯净的心性成为掌门弟子，看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小童的包子脸嫩嫩的泛着粉红，和一颗水蜜桃似得。

他跟着褚锻，一路看着他怎样在三伏天的烈日炎炎下修炼，怎么在冬天寒风飒飒中坚持，伴随着他的辛苦努力，得到的也是威望名声愈发涨高，“天眷之人”“天师第一人”等等的称呼都落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