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冤枉（2 / 2）

曌云裳叹息了一声。这一声令楼无痕寒毛直竖，指尖紧绷，感到马上就有什么事要发生。这感觉她倒不陌生，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强烈到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在针对自己精心设置的局。

“说来实在是家门不幸。”曌云裳这样说，好像真的感到痛心，堂而皇之地转头来看楼无痕，使得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楼无痕身上。

楼无痕紧张得心跳都几乎停了，并无迟疑，起身便道：“若是如此，此人更当重罚。”横竖她一身承担便是了。

曌云裳微笑起来，亲自降阶，将楼无痕一手扶起：“二妹还是这样，嫉恶如仇。”转头看殿中时，笑容便消失了：“带上来。”

像是早已准备好了，立刻有一人被推着踉跄上殿，披了头发、除了外袍、赤着双足，两手为锁链所缚，满脸恐惧。却是楼无痕从前的捧剑侍女易水心。

“昨夜有人蒙面闯入，大闹地牢。”曌云裳像是背书那样复述着昨夜的经过，“遭遇守卫抵抗，落败不敌，转而逃跑，守卫们奋勇追击，在易水心房外发现了她的行踪。”顿了顿，又道：“她房中也搜出了蒙面的衣服。”

楼无痕手脚冰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虽然很早便走了，却在外徘徊许久才回屋，易水心若真的在自己之后闯入，自己不可能不发现，而红楼之中，只有一人能闯入地牢而不被自己发现。那个人要在剑婢们的房间里放点什么，也易如反掌。

这是蓄意的陷害，目的不是易水心，而是楼无痕。楼无痕大可以像往常那样一剑刺出，抢在曌云裳之先斩断一条手臂，或者废掉武功了事。

但这样就可以了么？这样曌云裳真的就满意了么？从前是有罪之人遭受重罚，而今变成了无罪之人承受冤屈，一步一步下去，何时会有止境？

“没想到会是她。”怨姬与霏婴都早已讶异地站起身，霏婴讶异之外，又望向曌云裳：“易水心曾是二姊的捧剑侍女，就算有罪，也可以稍微宽宥些吧？”

曌云裳道：“主管刑律的是二妹，二妹，你怎么说？”

楼无痕下定了决心，心有惊涛，面无波澜，缓缓起身，淡淡道：“刑律面前，人人平等，哪怕曾是我的捧剑侍女，也不可因此便稍有宽恕——其实，若曾为我的捧剑侍女，便更该知道楼规之不可违背，做出这等事来，更该重罚！”

霏婴顿足道：“你怎么这样无情？”

楼无痕不理她，却偏头看曌云裳——此人胜券在握，已露出得意的微笑——慢吞吞道：“但是刑律虽不纵枉，却也从不冤滥。我观易水心面怀悲戚，似有隐情，不如问问她的说法，核实案情，再行定夺。”

曌云裳有些惊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惊讶这二妹竟敢当众反抗，故意天真地挑眉：“有守卫们亲眼所见，还有从她房中搜出的物证，她又在去地牢的路上被发现，还不够么？”

楼无痕道：“眼见未必为真，耳听未必为实，何况夜深更高，仓促之间，岂能保证所见所听，就是事实？再说，私纵人犯，乃是大罪，不可轻下决定，纵是要定罪，也要叫人心服口服才行。”

曌云裳面上笑意却更深：“她在与守卫争斗时被震伤了经脉，已无法开口说话。”顿一顿，道：“其实不用二妹说，我也想好好审问她——易水心与林氏姊妹从无来往，冒死行事，实在奇怪。好好审审，才知背后有无主使，目的为何。可惜，唉！”

楼无痕周身一僵，已预感到这是一个陷阱，犹豫片刻，却还是坚定地道：“不能说话，还可写字。”

曌云裳眯眼道：“是啊，不能说话，还可写字。那我们就好好审审她，看到底是谁主使。”看向楼无痕，又笑道：“对了，二妹，昨夜我派人找你，你房中亮着灯，人却不在，却不知去了哪里？”，，，，.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