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季北看着昱阳门前贴的排行榜，脸色很不好看。

他原以为刘宇燃算学霸里的一个另类，廉泽让他知道什么强中自有强中手。

廉泽的名字挂在理科第一名。

“妈的。”季北气得骂出口。

他正在昱阳门口等廉泽吃饭。廉泽远远走过来了，吊儿郎当地，一双球鞋吱吱呀呀乱响，正准备揽季北的脖子，被季北一个没好气的“滚”字弄得瞬间紧张了起来。

“咋了？”廉泽愣了，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来。

“你他妈的，每天打扰我学习，自己牛逼坏了。”季北憋不住地冒脏话。

廉泽神色慌张，才看见校门口大张旗鼓贴的东西。“妈的，这什么时候贴的……我跟你科不一样啊，别气了，要我帮你补补语数英什么的吗。”

廉泽好声好气，又把季北气着了。

“谁要你帮，离我远点。”

季北走得飞快。

廉泽不敢追上去，就隔着一步跟着。一边跟一边说：“咱吃饭先吧，别把身体气坏了。”

季北一听他这个哄骗的口气，更加愤怒，干脆跑了起来。

“欸！你别摔咯。”廉泽在后面喊。

季北也喊：“他娘的，别跟着我！”

烈烈炎日下，两个人跑着，风鼓满了薄薄的T恤，帆一样，像驶在蔚蓝的海里。

廉泽跟着季北跑了一阵，看他脚程逐渐慢了下来，把季北捉住了，“别跑了，大夏天的，热死了。”

季北其实也不想跑了，他纯粹不想丢脸地停下来。被廉泽捉了，也没动作，剩一双眼睛瞪着廉泽。

“要不……我下次考差点？”廉泽挑拣着词说。

“你真的烦人。”

季北下了结论。

季北暂时不想单独面对廉泽，把陈杨跟刚回国的司徒易叫来了。两个人一进饭店，看到廉泽，同时愣了一下，当面没说什么，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趁廉泽去上厕所，陈杨问季北了。

“他不是那个在昱阳用篮球砸了你的？”

季北都快忘了这回事了，“都是意外。”

“怎么回事啊。”司徒易皱着眉头。

“呃，就不打不相识，现在关系还行。”幸亏廉泽不在，季北才能不脸红地说完这句。

司徒易面色不善地端详了季北一阵，只说了一句。“你疯吧，我家最近又招了个私人医生。”

季北有些尴尬，廉泽已经回来了，大喇喇地坐下，对陈杨和司徒易说：“之前在昱阳没好好跟你们打招呼，你们别介意。”

季北听着这话有点咯耳朵，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有要帮忙的，随时叫我。”廉泽又补了一句。

等季北准备掏钱结账，发现帐已经被廉泽结掉的时候，才觉出不对来。

廉泽这显然是搞朋友见家属的姿态。

陈杨神情复杂，司徒易脸黑了，季北也跟着脸黑了。只剩廉泽一个人阳光灿烂的，像天上下了一阵不小的糖雨。

假期还很漫长，被廉泽烦着，季北很久没想起刘宇燃了。季北不会主动想起他，只在被心里的荒草冷不丁挠一下的时候，才会反射性地想起刘宇燃的眼睛。

季北有点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了。想要见到，想要说话的思念？想要在一起，肌肤相贴的渴望？还是想一个人独占，得到回应，抓紧不放的欲望？

他迷惑起来，也就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在喜欢刘宇燃。

廉泽扛了几本英语书到季北家附近的快餐厅，书还没翻开，先问季北：“你相信平行宇宙吗？”

季北喝着可乐，思考了一下，回答：“相信吧。”

“另一个时空里，如果你当初进了昱阳，”廉泽自信地很，“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季北喝着可乐，对廉泽时不时的招数已经有了免疫力。

“我不信。”他诚实地回答。

“你不信，也是真的。”廉泽罕见地没有顺着季北说。

季北看着廉泽低头时的发旋，他想，如果有平行宇宙，他还是会进雅林，但也许，刘宇燃会先喜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