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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低下头，觉得很羞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城的妈妈，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怕是一开口又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杨宁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个干净的男孩，放缓了声音，道：“我就说几句话，就几句话就走。”

宋宁抹了一把眼泪，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丢到人群中一样绝望，道：“您说吧......”

“你和谢城......不，你对阿城，是真心的吗？”

大概是没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明明应该砸在他身上的石头像是突然变成了棉花，轻轻的，像是根本就没想过要伤害他。

宋宁声音有些抖，因为太过紧张害怕所以脸色白得吓人，但他还是答道：“真心的，一直都是真心的。”

杨宁不想让他太紧张，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接着说：“我听阿城说过，说你可能会出国，也可能会留下来，我就想来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我决定出国了，阿姨。”宋宁道：“我不想耽误阿城，也不想让更多人为难，但是阿姨，我对阿城，真的是真心的，”

看着急于向她表示真心的宋宁，杨宁愣了愣，恍然道：“我和他爸在他高一的时候跟他吵过一架......”

宋宁也愣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谢城：“他那个时候很叛逆，因为这件事情而离家出走，原因只是我们想让他选文科。”

杨宁笑了，似乎仍旧觉得那个时候的谢城很幼稚：“我知道他喜欢理科，但以他的头脑，文科理科又有什么差别呢？那是他第一次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和想要做的事情而跟我们吵架，我以为他不会再有更大的进步和退让了，但自从那一次他从家里跑出去，抽烟喝酒打架逃课，做的事情没什么是我们不敢想的，第二天他自己又跑回来了，浑身湿透，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变了。

“他跟我们道歉。我那天哭得泣不成声，最后也妥协了他选择理科，但他付出的努力让我和他爸很吃惊，后来才知道大概是因为你。”

宋宁一愣，想起刚见到谢城他问自己的那一句“就算被反对也想坚持吗”他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原来那个时候他遇到的，是跟他处境相同，是那个不曾向他父母软弱，却在陌生人面前小心翼翼问出这句话的谢城。

“是你让我们看到了更好的谢城，我很感谢你，也知道谢城跟你在一起一定会变得更加好，同时也为你的母亲和家庭而感到同情，但是做父母的，你懂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少走点弯路少吃点苦。”

此刻的宋宁泪流满面，杨宁看着这个跟自己儿子年纪相当的男孩，突然又有点不忍心了：“我知道你是为了谢城好，也很惊讶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谢谢你，我和谢城爸爸会一直感谢你。”

宋宁摇摇头，勉强笑了笑，道：“您和叔叔也是为阿城好，不必感谢我。”

杨宁眼角泛泪，心中哪怕有一万个不忍，却都还是没有谢城未来的路重要：“我们无法干涉谢城的感情，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真的不是时候......你和我都知道，谢城能为了你做些什么傻事，等之后……我向你保证，如果你们之后还能在一起，还能再遇上，我绝对不会反对......我答应你，宋宁。”

宋宁仰头深吸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流下来，心里默默想着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才开口道：“我知道的阿姨，我会处理好的，你的谢城，我一直都很珍惜，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他受伤。”但我也绝不会做过多的保证。

因为自己的存在，或许只是拖累。

现在的宋宁，根本没办法向谢城保证得太多，他怕最后让谢城空欢喜一场，得不偿失。

他舍不得，他太舍不得他的谢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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