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关宁大约是第一次这么急着出门，卫衣裤子鞋子一水的清爽，反倒有点像没毕业的学生，头上还箍着头箍，门内除了肖述以外，看惯他穿西装的人此刻都愣住了，白河头一个反应过来：“关，关总好。”

关宁却没看他，问肖述：“喜欢左边右边？”

肖述笑了：“左边。”

左边正好是白河坐的方向，这间化妆室的四个化妆椅子和其他所有凳子桌子全给白河占了，连带着后面的沙发也占了，他一个人就算带着助理和妆助也没那么多东西，就在上面放只粉底，就算占着。

白河没摸准关宁是什么意思，刚想再开口，就看见关宁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肖述，撸了撸自己的袖管就开始丢东西。

所有左边的，属于他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关宁看都没看就直接往右丢，没人敢拦他，倒是他一脚把一个小行李箱踢走的时候肖述开了口：“你的鞋……”关宁顿了顿，弯腰把箱子合上，随手丢到了一边，沙发上的东西也都推到了右侧，才向着白河开口：“你自己过去还是我拉你过去？”

白河早在关宁丢第一个包的时候白了脸，此时讷讷站起来：“关总您怎么……”

关宁打断了他：“我公私分明，小述是私事，你继续。”转身去开了门，让王安军带来的化妆师给肖述化妆，自己去外面拿了块蛋糕，坐到了肖述的旁边。

肖述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让他给你买早饭？”

关宁从小山带来的包里找出了肖述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平时这个点也没吃呢，你慢慢化，我去找张导聊聊天。”

肖述从他手里拿回保温杯，等他走出去了，才往杯子里又倒了一杯水，贴着杯沿喝了，笑着对化妆师说：“您继续化吧。”

这天是真没有什么大事，拍个定妆照而已，男女主才刚刚进棚，肖述不过是个小配角，因此白河的刁难真的只是一个小闹剧，不影响他自己的工作，也影响不到肖述的工作，但能给肖述添不少堵。

关宁没有让人插手，因此甚至门外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以为关宁是来看白河的。

只有张旯知道原因，关宁跟他说“谢谢您照顾小述”把他弄得很不好意思，再三保证不会再让人欺负了肖述。

白河去拍照的时候肖述已经化好妆，衣服在化妆前早就换好，这个角色似乎是为他打造的———一个骄傲的小艺术家。

过长的头发被烫弯了垂在耳边，化妆室里的人跟着白河出去了，小山和化妆师也识相地出了门。

关宁想说很多，但他开口就哑了，他这么多年口是心非的次数和克制嘴炮的次数太多，除了开会，出口就是一些他自己也不太想听的套话，因此一直以来依赖电子设备和社交软件，避免刚张口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表达不清，比如现在。

好在肖述也还是老样子，每每在对话框里让关宁觉得这个人真不会说话，吊了他十年也没看出自己喜欢他，还老气他瞒他的时候，肖述就会站到他面前方面用行动语言击败他，比如现在。

关宁开口：“你……”

肖述已经抬了头，骄傲的小艺术家眼眶红红：“我有一点点委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