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隔两地(4)(2 / 2)
一个小时的车程里,她满脑子都在想接下来应该会发生的事。
纪沉言,纪沉言……这个名字她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还是难以平复这个惊喜。
所以当她站在纪沉言家门口,心里尚有一丝忐忑。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虽然一直都有视频或者电话联系,但真正要面对面了,难免会有生疏感。
不过这些都是克服的。
她有纪沉言家的钥匙,但还是选择了敲门。
敲了三声,她垂下手,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再一次确定纪沉言真的回来了。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攥着手心,黑亮的眼睛盯着棕色的门,有不安,有期待。
“啪嗒”一声,门被人从里打开。
那一瞬,柯爱用手抓住仅开出一条缝隙的门边,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回来也不说声……”
话还没说完,门后的人动作停了,几秒钟的犹豫,用力想把门再合上。
柯爱的手还在缝隙里,没想到过的状况,不胜防的被夹住,她痛的当场叫了一声。
很快,门又被人打开。
纪沉言眼眸暗沉地走了出来,看到柯爱蹲在门口,眼泪在她眼眶里打着转,他看得心下一疼,也蹲了下来,拉过她的右手,低头在检查伤势。
万幸只是有点红,没有肿。
他朝指节那里吹着气,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反正看小区里的小孩子受伤,大人们都是这样做的。
柯爱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巴巴地看着纪沉言,经过七个多月的锤炼,原本棱角柔和的男人硬朗了不少,皮肤也黑了几度,眼下青紫,嘴角周围冒出了不少青色的胡茬。
她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委屈,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本来应该掖进裤子里的衬衫下摆被扯了出来,但又扯的不彻底,像是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扯下一部分,而衬衫纽扣也足足解了三个,半敞着,露出胸口大片皮肤。
这根本不是纪沉言的穿衣风格。
纪沉言扶着柯爱起来,回避着她的眼睛,小声地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我家里现在很乱,不方便。”
柯爱狐疑着,不太相信纪沉言的理由。
在纪沉言走进去准备关上门的瞬间,她用身体挡住了,顾不上手指的痛,“我不能进去吗?”
她顽强地抵抗着纪沉言要关上门的动作,“还是你这里有什么我不能见到的东西?”
纪沉言的眼睛里有一丝慌张,似乎是被人说中了心思。
柯爱趁机一用力直接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被撕毁的衣料,她认得出来,都是她留在纪沉言这的衣服。
还有同样衣衫不整的唐莞尔。
还是微博里的那身衣服,一字肩的白色连衣裙已经被扯得挂在胳膊上,头发也是乱的,同样地,她正在看着自己,眼神很不太友好。
柯爱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她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纪沉言。
想要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并不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衫不整,这些很容易就让她在脑海中推测出来。
她只是不相信。
她好像一下子被人揪住了心脏,连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像鱼离开了水,喘不过气。
“你们在干嘛?”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震惊,“是我打扰你们了吗?”
唐莞尔半靠在餐桌上,冷冷笑了一声。
柯爱只好瞅着纪沉言,“因为她,所以才不让我进来,是吗?”
纪沉言都不敢用力呼吸,这种状况,他很难一言两语地跟她说清楚。
他需要的是一个属于完全他们两个人的空间,没有第三个人在,慢慢地说。
柯爱从他迟疑的表情中自以为是得认为读懂了什么。
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眼前的一切,包括纪沉言的表现都在告诉她,这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在她没敲门之前,他们还在做着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是自己突然到来打扰了他们。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清楚自己和唐莞尔到底哪个才是应该受道德谴责的那个。
甚至开始想,其实纪沉言一开始就已经和唐莞尔暗渡成仓了,自己只是唐莞尔不在的那段时间的一个可怜的感情替代品。
纪导对唐莞尔多好啊,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一直亲自带她,连自己的第一部作品都选择她当女主角。
她用手背去擦泪,可根本挡不住,手心里、手背上都是泪,很狼狈。
纪沉言看得胸口发闷,抽出几张纸巾,想给柯爱擦,柯爱却先一步后退,伸出手挡在两人中间,示意他不要过来。
纪沉言就真的就不动了,薄唇动了动,到最后也没说出一个字。
倒是唐莞尔夺过纪沉言手里的纸巾塞到柯爱怀里,动作粗莽,语气不善,“眼泪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东西,记住!”
柯爱用纸巾胡乱地擦着泪,目光却灼灼地盯着唐莞尔。
这个少有的、能让她嫉妒的人。
唐莞尔对这位不速之客,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实话跟你说,我喜欢纪沉言,很小的时候就喜欢……”
“莞尔!”纪沉言吼了一声。
唐莞尔根本不理会,挑起天生妩媚的眼尾,“柯爱,这么说吧,你看到的都是事实,更过分的我们都做过……”她白净纤长的手指指着纪沉言,“我不管现在你们是什么关系,但这个男人,除了我,谁也别想得到,殷情不行,你更不行。”
“莞尔!”纪沉言直接走回去握住唐莞尔的手腕,在她还没有说出更过分的话前,将人拉到卧室里,“嘭”地一下关上门,不理会里面唐莞尔的嘶吼、辱骂,只是看着柯爱。
唐莞尔的话是最好的止泪剂,她忽然就不哭了。
更过分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纪沉言抿着唇沉默着。
柯爱勉强靠着门框才能站住,她就这么看着他,视线渐渐开始模糊。
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拽着纪沉言的衣襟,质问他: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告诉我,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没有。
他只是那样站着,修长的身躯微微弓着,眼里有怜悯有无奈。
好像世界都安静了。
只有唐莞尔在哭喊,“我明明比你们都先认识他,明明我们的情分比你们的深,为什么……”
“纪沉言……”她用受伤的手捂着胸口,那种痛,像是硬生生地把心脏从身体内剥离,“就这样吧。”
“什么意思?什么叫就这样吧?”纪沉言靠着门,手在背后紧紧地握着把手,一时没有理解过来。
“意思就是,纪沉言,我不要你了!”</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