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2 / 2）

……

雨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纪沉言用手抹掉车窗玻璃上的水雾，观察了一会儿雨势，照这个趋势，雨会下一整夜。

柯爱依在他怀里，眼前都是虚虚的白影。

湿衣服黏在身上，有些难受，可在这个条件下，她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纪沉言感觉到柯爱的体温在不断地攀升，一开始只是有一点烫，他没在意，以为是刚刚两人的接触中，她的身体反应，现在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她是在发烧。

“把湿衣服脱下来，不要再穿了。”他回到前座，关了车里的冷气，又把窗户打开一丝缝。

柯爱没动，觉得头重脚轻的，浑身都提不上劲。

纪沉言发动汽车，知道她肯定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只好踩着油门，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他来之前，也是脑子一热，毫无方向地乱开，现在急着回去，却又找不到路，只能借助导航，定位的是自己的家。

等到纪沉言家时，柯爱已经烧的迷迷糊糊的，站都站不稳。

眼睛很酸，头也很晕，人像踩在棉花上。

纪沉言把她往浴室那边带，让她靠在洗手台那里，自己在给浴缸里灌水，他试着水温，看着柯爱说：“能自己洗吗？”

那话好像在暗示：如果你不能洗，我帮你。

当然，纪沉言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柯爱听得面红耳赤，轻轻地点着头。

他的家里什么都没准备，连一条多余的毛巾都拿不出来，他只好趁柯爱洗澡的功夫，换了身衣服去小区里的生活超市，买些洗漱用品。

他提着购物篮，在收银台那里清点选好的东西，牙刷、毛巾、浴巾……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对，换洗的衣服。

他走到超市最里面的角落，看着面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内衣，皱起了眉，怎么花样那么多？

他估摸着柯爱的身材，最终选择了粉色，轮到他付款的时候，一直对他终身大事颇为关心的老板娘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意思好像是：终于开窍了，愿意拱白菜了。

他没着急回去，撑着伞又去了外面的药店，雨太大了，风也大，伞完全起不到遮挡的作用，也是因为这样，外面的店铺早早的都关了门，他跑了半条街道，才买到退烧药和温度计。

当他掏出手机准备付款时，眼睛不小心扫到货架上的东西，夹在保健品中间，四四方方的，包装的很精致，他迟疑了下，手指尖点了点已经黑掉的屏幕，还是买了一盒。

柯爱洗好了澡，头晕又严重了点，她喊纪沉言，没人应答，只好缩着身体回到水里。

纪沉言的家她不是第一次来，但整个布局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

等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拍了拍，她才意识模糊的反应了过来，门没有反锁，得到柯爱的回应后，纪沉言就开了一条缝，把东西递进来。

“我不敢去的太远，就在小区里面买的，要是不合适，你和我说。”纪沉言嗓子有点发干，背靠着门，不敢走，怕她还有别的需求。

过了会儿，柯爱露出脑袋，脸上有些难色，“纪导，那个、你只买了内衣，没有睡衣，我不好出去。”

纪沉言错愕着，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

“你等我一下。”纪沉言如此说，再出去买有点不切实际。

他走到卧室，打开衣柜，看着被自己排列整齐的上衣，犯了难，在纯黑色T恤和白色衬衫间有了些犹豫。

一个胜在材质舒服，一个美观让人遐想。

最终还是抓起了纯黑色的T恤。

他折回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把T恤塞到柯爱手里，“将就一下吧。”

“谢谢。”柯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柯爱出来的时候，纪沉言正在拆水银温度计的包装，他看了柯爱一眼，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他把温度计递给柯爱，同时另一只手摸到了她的额头，更烫了。

他又去倒了杯热水，拿出买好的药，等他把这些摆在柯爱面前时，柯爱已经无力地陷在沙发里，脸上因为热意泛着红，眼睛半阖着，似乎是太疲惫。

“柯爱。”他喊她。

柯爱磨磨蹭蹭地从腋下抽出温度计，自己看不清，只好求救于他。

39.2℃。

高温。

“我们去医院。”纪沉言抿唇，语气坚定的不容反驳。

“不用，吃了药，睡一会儿就好了。”柯爱声音沙哑不清，“好累，我现在就想睡一觉。”

是真累了，这些日子情绪始终低落，这会儿头又昏昏沉沉，因为在他身边的缘故，柯爱觉得很安心，只想睡上一觉。

纪沉言只好从铝箔里扣出一粒药，塞到柯爱嘴里，又给她灌了几口水，“先看看能不能退烧，如果不管用，我们再去医院。”

他的家不大，两室一厅，主卧被他改成了书房，这就意味着柯爱要想睡觉只能睡在他的床上。

“能不能自己走？”他问。

柯爱点了点头。

感觉自己还没脆弱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算了。”纪沉言有力的双臂横抱起柯爱，步伐不紧不慢的往卧室里走。

柯爱搂着他的脖子，觉得自己的脸烧的痛，好像在这一个晚上，两人彻底打破了之前的纯洁关系。

似乎走出了第一步，下面的一切肢体接触都变得顺理成章。</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