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2 / 2)
“我以前总是听说人进去社会,会磨平自己的棱角,让自己能更好更快的融合社会,但我觉得那是种世故。”
蛋糕被解决掉了,袋子里还有一杯加热过的豆浆,她把吸管插了进去,没喝,就双手端着。
“有时觉得挺可怕的,一个人竟然可以为了取悦别人,迎合这个社会,扼杀自己的本性,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商品。”
“嗯?”纪沉言吐出烟圈。
柯爱忽然偏过头,眨了眨眼,“纪导,你累吗?在我们面前,你累吗?”
她是真的被殷情给激到了。
“为什么我要觉得累?曾经那个我,和现在的我,是一个整体,就像是影子,两面都是自己,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我。”纪沉言想到柯爱是出于好意,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还听她说了什么?可以都告诉我,我给你一一解答。”
柯爱看他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真的说了:“她说在她面前,你是真实的,在我们面前,你是特意包装过得,没有灵魂的。”
纪沉言笑了,“你总得允许我十几年过去了,骨子里得有些沉静的因子吧,我要是还是十几岁那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那我一定会被圈子里的人封杀,说不定都等不到封杀那天,早进监狱了。”
柯爱也被逗笑了,继续转述,“她还说你曾经为了追她,冬天里用体温给她捂牛奶。”
听着都好气哦。
这下纪沉言不说话了,那些年为她做过的何止这些,还记得有一年夏天学校停电,午休的时候,他特意和别人换位,拿着个练习本给睡着了的殷情扇了一中午的风,手都酸了,也没停一下,兄弟几个都笑他,他也不管,就是想对她好。
柯爱又说:“还说你给她补课,就在她家楼下。”
烟夹在手指间,没顾得上吸,纪沉言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他皱起眉头,人还有点沉浸在那些事里。
柯爱看在眼里,心里泛着酸,她咬着吸管,用力一下,喝到了甜甜的液体,可也压不下去那股酸味。
她干脆说:“其实我觉得纪导和殷情姐挺配的,又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反正你们现在都单身,不如在一起算了。”
她这些话完全没过脑子,只是单纯的看到纪沉言像失了魂一样,心里有些不舒服,委婉地向身边的这位表达一下她的醋意罢了。
哪知纪沉言根本没明白,他蓦地看了过来,眼神复杂,心绪不宁,“你真这么觉得?”
柯爱口是心非的“嗯”了一声。
纪沉言呼出一口气,二话没说直接发动了汽车,在不断倒灌得夜景中,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里还有些不清不楚的愤怒。
柯爱也没说话,感觉到纪沉言的心情现在正在上下波动着,还没到一个稳定值,不敢惹,毕竟像他这种好脾气的人一旦动起怒来也是别人的成千上万倍。
车停在了柯爱楼下,和以前一样,柯爱拉开车门,在车外和纪沉言挥手告别。
他们通常会在最后互道“晚安”,可现在两人面面相觑,都没说结束语。
僵持了几分钟,是柯爱心虚地败下阵来,她小幅度的晃着手,“纪导,晚安。”
“柯爱……”纪沉言在柯爱转身的一瞬开口,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你真的觉得我和殷情应该在一起吗?”
“啊?”柯爱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那话是说过,可是她说时是带着主观情绪的,现在又不好当着纪沉言的面直接承认自己小气的心肠,只能硬着头皮,“嗯,是挺配的。”
纪沉言冷冷一笑,清明的眼神蒙上几分失望,语气冰冷,“好,我明白了。”
等柯爱回味过来纪沉言那个眼神时,他连人带车已经消失在柯爱的眼前。
柯爱攥着白净的指尖,愣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纪导是真动气了。
纪沉言是那样的男人,他像一道光线,很柔和,没有侵略性,所以他偶尔一下放纵脾气,柯爱都没有放在心上,她想明天一早也许他的脾气就消了,就说他和殷情挺配的,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要气很久吧。
结果第二天她下楼看到是一辆陌生的SUV来接自己时,怔楞了许久。
接下来的一切好像都变了,纪沉言不再亲自开车接她开工收工,不再和她独处在一个环境里,两人连说话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这让柯爱有种错觉,好像她和纪沉言的关系直接回到了原点,好像这几个月的经历都被抹平。
到最后,是柯爱没忍住在片场给纪沉言打电话,想死个明白。
纪沉言在离她不到十米之外的地方接了电话,背对着她。
“纪导,你还在生气?”柯爱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
柯爱百思不得其解,“那为什么你……”
“柯爱,你要明白我只是你的经纪人,如果你在工作上没有遇到问题,我不是必须要待在你身边的……这样不好吗?我还和以前一样,会给你接洽资源,会替你选择剧本,也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这些都不会变。”
只是会限制工作以外的私人接触。
几句话推翻了这几月两人的种种。
她还奢望着等纪沉言气消了就好,他脾气那么好,没道理要为这点“小事”和她计较这么久。
可后来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那通电话后,纪沉言就直接拍派了工作室的宋晓东过来,自己回工作室吹冷气、喝咖啡去了。
这种疏远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拍摄的后期。
柯爱彻底伤心了,拍戏始终不在状态,这段时间她接替陈一铭成为了被导演骂的最多的人。
有时会无端的长吁短叹,被冯辽说几句会莫名其妙地流眼泪,觉得委屈,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