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尘往事过如烟（2 / 2）

小鬼的眼睛里倒映着清水疗养院那鸟语花香的怡人环境，她看见她年迈的阿妈从睡中惊醒，口里垂涎，目光呆滞。

“唔……唔……”钱老太伸着手向前方抓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护工听到声音连忙拿手帕将老太嘴边的口水擦干净：“你怎么了，想要什么，是不是渴了。”

钱老太仍旧像抽风似的挥舞着她的手，干枯的双手扭曲成奇怪地样子，她咧着嘴呜呜哇哇说了半天，口水顺着她的下巴淋湿了衣领。

“是不是渴了啊？”

“还是饿啦？”

“明明刚吃过饭啊？”

小鬼闭上眼睛，一眼的翠色终掩盖在眸中。她的阿妈已经变成这样了是吗？自己还执着个什么劲啊。前尘往事随风而去，早该如此。

赫辰纤细白皙的手扯了下小鬼的衣服，小鬼仍闭着眼睛没有理会赫辰的动作。

“她没有忘记你，也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小鬼觉得鼻子那处一阵酸涩。

“她还记得你，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初放弃你，也许并不是刻意选择，只是刚好而已。”

赫辰看了眼八卦镜，将吴道手一推，八卦镜反扣在吴道怀里。他才接着说，“没有一个母亲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得了老年痴呆就会忘记一切，但是哪怕她现在忘记了一切，你出现在她梦中，她还是会想起你。”

小鬼昂着头，她酸涩感越来越浓，脸颊边凉凉的液体滑过耳侧。

“所以她一定还记得你。”

终于睁开眼睛，小鬼逼着自己扯出笑脸：“谢谢你。”这一次等了四十五年的她，也要去轮回转世了。

“来世有缘再见。”小鬼原地转了个圈，换了一身粉红色泡泡公主裙，“我还是喜欢漂亮的东西。再见了，谢谢你啊，吴道，还有谢谢你，赫辰。”小鬼羞涩地凑到赫辰身边，飘在半空中轻轻地用嘴唇贴了赫辰的脸。

“小莹！”赫辰喊。

背对着他们飘的小鬼身子一顿：“哎。”她答应的声音很大，却不愿回头。

直到那抹粉色消失，吴道才从怀里抽出镜子，手在镜上一抹，片刻之后镜子变得灰扑扑的。

“她母亲就是故意丢下她的。救了两个孩子后，连思考也没有，第一反应就是放弃她。”赫辰极目远眺，像看着什么又像什么也没看。

他淡淡说：“她的母亲也不记得她，早就忘了她。”

吴道还在想怎么那小丫头片子亲了赫辰也不亲自己，听到赫辰平淡的叙述惊了片刻说：“那你说她母亲看到她后有反应？”

“她闭着眼睛没看到后面，她母亲只是看见了一只野猫，才会手舞足蹈。根本不是因为在梦里见到过她。”语气极为冷漠。

“那你为什么骗她？”吴道说着将八卦镜塞进怀里。

“这样她上路才能开心点。”赫辰回答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哄女孩子开心啊，赫辰你很了不起嘛。”吴道不以为意，“开心又怎么样，不开心又怎么样，事实上她阿妈就是忘记她了。”

吴道揽过赫辰的肩膀：“你会玩拍画片嘛，我这里有一堆，我们去车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