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兔子妈妈说，这不是怪兽，这是另外的一个你和妈妈。

小兔子反身抱住她，惊喜地笑了：是真的。它们也像我和妈妈一样，拥抱在了一起。

夜里有些凉。曲瑞涛抱住被子靠在床头，对着短信上的文字发笑。笑完他打字，问蒋飒：那淼淼有没有学着小兔子，抱住你？

好久，蒋飒才回复他：有的。

明明没有声音看不见表情，曲瑞涛也知道蒋飒很开心。他也开心。

在床上一夜坐到天明，他照例去小区外那家小炒店买粥。结账时老板有些吞吐，曲瑞涛没有着急走，他总归没什么事情可做。待到这拨客人离开，老板才道，先生，你怎么又瘦了。

曲瑞涛笑了笑：“胃口不好。”

老板站起身，叹了口气。他是常见的中年小生意人的模样，黝黑，微胖，笑起来很和善，似乎一辈子没有对谁发过火。

“这家店……要关了。”许久，他说道。

“噢，什么时候啊？”

“下个月吧。老婆孩子不愿意过来，生意也就那样，我准备回老家呢。”

话匣子打开，老板没能收住，边招呼客人边同曲瑞涛断断续续地讲。他想念女儿，想念家乡，来秋城这么些年，觉得这里是不错，可也没有想象那样好。曲瑞涛恍恍惚惚听着这些只对陌生人能说出的心里话，又想起了淼淼。

送他去蒋飒家，是曲瑞涛迫不得已。他那时大概同这位老板一样，觉得秋城不过如此。他忍着痛，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淼淼被他锁在卧室，不停地哭喊。

哥哥，放我出去。

哥哥，淼淼害怕。

但曲瑞涛比他更怕

他想了那么多天，发现除了蒋飒。秋城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照顾他的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