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连生站在院中，明晃晃的太阳下，自家的废墟还在冒着烟，邻居们正在帮忙善后，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两具盖着破床单的尸首。

最先发现连生走过来的是尚文，他正跟几个大人收拾火场，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出些值钱的东西留给连生。但翻了半天，最后只找到合计一两半的碎银和三枚铜钱。

连生踉跄着走过父母的尸首，径直走到尚文面前，还未开口，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哭道：“尚文哥哥，我害怕……”

尚文的眼泪也落下来，小哥俩抱头痛哭。

天很快又黑下来，尚文和连生暂住在好心的邻居家。尚文家是外地人，在本地并无亲眷，连生虽有一个叔叔住在附近，但此番家中出事，叔叔连看都没来看一眼。连生父母若还在世，两个孩子就还有安身之处，但现在等待两人的只有一片黑的前途。

连生哭得眼泪已经干了，他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睁着无神的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尚文抱膝坐在他旁边，望向窗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一夜，谁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连过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尚文走到邻居面前问道：“叔，您说我要是去学门手艺，将来能不能养活我跟连生？”

邻居大叔是个颇有见地的中年人，他看着这个苦命的孩子点点头：“只要你学好了，能。但是当学徒可累，要是师父脾气不好，你还得挨打受骂，你忍得了？”

尚文点头，目光中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能！”

邻居大叔摸摸尚文的头，有些心酸地说道：“苦孩子。”

尚文的眼圈红了，他哽咽着问道：“那我去哪儿能找到师父？”

邻居大叔想了想说道：“等会儿吃了早饭，我带你去镇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