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朝暮(上)(2 / 2)
“嗨呀,”傅千树没法得逞,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盯着岑惊鸣看,结果还真有了新发现,“咦,你锁骨上面有一颗痣哎。”
岑惊鸣倒抽一口气,凶狠狠地说:“我看还是得找个什么把你眼睛罩起来……”
“不给!”傅千树更加坚持,“我——唔嗯……!”
他哪里还能说话,岑惊鸣出其不意地褪下他本就松垮、只系了带子打上结的运动裤,燃着火苗的指尖抚过平坦柔软的小肚子,一寸一寸地下移,过了漫长的几秒才触碰到傅千树的敏感部位。
就跟他家里的猫主子一样,浑身都软软和和,即使如此,也评得出一个至柔的地方。当它心无芥蒂地向他敞开,而他跋山涉水地抵达,从此以后的一切都产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傅千树舒服得身体发颤,莹白的脚趾一根根地蜷起来,勾着色调素雅的床单。他的套头卫衣和里面搭配的长袖都被撩了上去,层层叠叠地堆在脖子下方,这身好像是表姐给买的,他们第二次见面,也是穿的这一身。
傅千树就同一个剥开来的西柚,他的脸是红的,身体是红的,连那个地方都粉粉嫩嫩,煮熟的虾子一样跳在他手心里。液体也不多,暮色下亮晶晶的,把他手指染得像刚从池塘出来的鱼身。
岑惊鸣边圈住它,缓缓地上下动作,边附唇在对方耳边说了什么。
他颈子下方,锁骨上边的痣,殷红的一个小圆点,却活过来一般,在傅千树眼里窜来窜去。
“活色生香”的“活”。
“我都看过小黄片了。”他没头没脑地说。
岑惊鸣尾音上扬地“哦”了一声,看进他的眼底。
傅千树也有过好多好多的宵想。
是一些从前没有构思过的情节。比方他早出生几岁,高考发挥得更出色点,填到那所各个专业在全国都榜上有名的大学去。有一天误打误撞走错了教室,坐到岑惊鸣身边,对方不一定扎小啾啾,也可能剪着夏天一样清爽的短发。傅千树对那些不明觉厉的艺术名词听得云山雾罩,岑惊鸣把手机递过来,狡黠地一笑说,同学,加我个微信吧,我可以教教你。
他们秋天踩自行车骑过遍地开猫的校园,冬天傅千树买的打折棉服还没寄到,瑟瑟发抖地在四面漏风的光华楼下等岑惊鸣放课,对方迅疾如风地跑到他面前,责备“疯了吗穿这么少”,然后拉开自己的衣服,包流浪猫似的把傅千树全个儿裹进去。
表完白,傅千树无师自通地去看那些让他血气方刚的小电影,嚷嚷着周末就不回宿舍了吧。岑惊鸣也由他,上课坐旁边看他一个个搜价格亲民又安静卫生的快捷酒店,先下好订单,到地方查证件的时候还要边掏边说“没办法啊出来旅游都不能享受高质量的住宿谁让咱是穷学生”呢,嗓门却大,一边欲盖弥彰,一边恨不得昭告天下。
晚上时间多得很,在校学生,再加上两个白日都不会产生负罪感。先洗完澡再肩并肩看傅千树拷在笔记本的小电影,分别从物理和艺术的角度研究那些五花八门的姿势可不可行,等岑惊鸣咽着口水不断拿眼睛瞟他的时候,主动扑过去说,别猜了,我们要实践出真知。
等毕业就一起留校深造,哪怕再遇上禽兽人渣,傅千树拳打脚踢也好,挨个敲自习室的门让全校学生签联名状也罢,他要让岑惊鸣通往殿堂的路走得顺顺当当,干干净净,一丁丁的渣滓都不能踩着。
说好多好多的“我喜欢你”,好多好多的“你最优秀”,好多好多的“没关系,我会一直在”。
又不可行。他们只有现在和将来。
所以傅千树搂着他的脖子,把他半长的、总要滑到前胸遮住红痣的一撮头发攥在掌心,半是要求半是乞求地说:
“岑惊鸣,你不要蒙住我的眼睛——不管干什么,我都想看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