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二十）（2 / 2）

学士说了，瑟伦的腿恢复情况很好，用不了多久就能行走自如。

“维兰领主，你的父亲……”国王放低声音，话一出口就变得容易起来，他吸了吸气，继续说，“他同反叛者们联手，已经有所行动，或许战争比预想的世界要更早降临，你想见他吗？”

他的父亲亲自上阵，为了夺回他的子嗣，他的亲人。瑟伦因国王的话语而受到触动，他一直都在被什么人思念惦记，也一直被关爱着。如果他的生父生母还在身边，是否会和兄长梦境中这样，对他如此上心？

“我不见他。”瑟伦对国王说，语气中满是遗憾，他记不得父亲的容貌，兄长的梦境也无法将其补全，更何况他的离开会让国王焦虑不安，哪怕只是一个提议，国王的手指就已经开始在身侧敲打，“我不见他，陛下，但我希望你别太为难他。”

瑟伦用手抵在椅子上站起身，缓缓靠向国王，他知道国王不会拒绝他的拥抱，他落进国王的怀抱中说：“仁慈一些，陛下，别将他们赶尽杀绝。战争会摧毁太多美好的事物，他只是担心孩子安危的父亲，我会写一封信告诉他我很好。”

仁慈，总有很多人向他讨要仁慈，瑟伦也是其中之一。

艾森安静地抱着瑟伦，思考着他究竟有没有仁慈的能力，怎样又算得上仁慈，如果依照瑟伦所言，别将反叛者们赶尽杀绝，留出一条生路就算仁慈，他的确能达到要求。可他仁慈了，又如何确保被他放过的叛乱者们不会再暗中滋事？

瑟伦总是想着足够美好的那一面，似乎事都有变得更好的余地。艾森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同一件事，瑟伦总会选最柔和的方式，柔和到几乎不起任何作用，这股柔和对君王而言一文不值。

可满足瑟伦的愿望能让他感到“更好”，这几乎是病态的，来得太过突然，又让艾森觉得太晚，如果再早些，在他还相信先王，还有所期盼的时候见到瑟伦，或许他真的能学会仁慈。

他离开瑟伦的房间，走廊上早已有士兵等候，他从士兵手上接过御寒的披肩系在肩头，离开了让他感到温暖的地方，国王又走进了寒风中，走向那条隐蔽的暗道。

狭小的底下牢狱里可比关押格罗尼时热闹多了，他将宫殿中给予过叛逃者帮助的内贼统统塞进了这里，虽然使用的方法不如瑟伦提议的那么柔和，谁让他在询问前就已经动手了，达成目的的途径有很多，瑟伦的方式还是太过容易打草惊蛇，一个个排查下去花费的时间可不少，想活命的人随时可以逃走。

艾森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眼角，他期盼着早些处理完这些乱糟糟的事情，然后睡个好觉，但事情总是接二连三来个不停。

牢笼里的人跪在地上，向艾森求饶，这里面有的人只是依照上级指示办事，不应该一概而论。但艾森被此起彼伏的哀求弄得头疼不已，他松开按压眼角的手，招来亲卫，指了指其中几个看上去眼熟的权贵，说：“现在他们已经不再享有头衔及他们的权力，备好船只流放到荒岛去。剩下的……”

麻烦得要命，艾森皱起眉，恨不得将这些吵吵嚷嚷的家伙全都砍了。但他这一皱眉，四周倒是安静下来，总算让他不再那么烦躁。

“剩下的除去职权，扔进兵营劳作，我们得赶在前面。”不能让虎视眈眈的一群人汇合，“越快越好，将距离最近的几个领地的骑士征召起来，他们也清闲够久了。”

一周前就发出的旨意，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国王并不担心那些领主们会反对，毕竟捎去旨意的并非传讯官，而是一支支精锐的皇家亲卫队。他没那么多时间等流程走完，臣民在这种时候只需要服从安排。

艾森回到卧室，看着床头摆好的盔甲和已经擦亮的长剑，要让这柄剑不沾染血污实在太过艰难，仁慈一点也不容易，他只能比敌人更加迅速，在对面形成规模前将其打散，确保自己不会过度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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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打算这章结束的，呜呜，写着写着又跑歪了。

收尾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