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重见（1 / 2）

大脑中传来的刺痛让柯白瑞不自觉皱起眉头, 按压着太阳穴也只能微微减缓症状，血管跳动的感觉甚至都传递到了手指上。

很快就发现她不适的郑飞亦从雕像背后半探出身子来，“头疼吗？该不会是昨晚着凉了？”

“没有，只是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摇摇头否认，柯白瑞无言地仰起头来, 盯着雕像有些出神, “但是记不太清了，总之因为这个没怎么睡好。”

沐浴在明媚阳光下的雕像褪去了昨日所感受到的神秘, 整体可以看出是个穿着松散长袍微笑着的长发女性, 可因为常年被丢弃在这毫无防护的丛林中任由风吹雨打, 衣服上雕刻的繁琐花纹与五官都被侵蚀平整，完全看不出原本应有的样子。远远乍一看去, 还以为是个修长的人形柱子。

越是盯着它就越感到恍惚, 持续头痛的柯白瑞也无法确定昨晚所见到的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没记错的话, 这尊雕像的模样应该更加栩栩如生才对。

“梦？”郑飞亦来了兴致, 几步跨到柯白瑞的眼前，“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抬手按在冰凉的底座上, 柯白瑞撑着额头努力回忆, “只记得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没错, 她记得最开始明明是在跟郑飞亦聊着天，在发觉到对方因为疲倦而沉沉睡去后, 帮忙盖了一下外套以防着凉的时候, 就突然被一阵异样的气息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不知从哪里回荡着悠扬的铃音，再接下来就——

“叮铃——”

“恩？”

沉浸在思绪的中途，突兀的铃音强行插入，打断了她的思路。与梦中无异的声色几乎将时间倒流，将她扯回了昨日那不清不楚的梦境。

在宛若坠入深渊的梦境中，唯有一双染着不明情绪的兽瞳，在黑暗中宛若启明星般闪耀，紧紧地盯过来，强烈诉说着什么。

“熄——”

“难道不是这个声音吗？”

“……诶……”

似乎又陷入了短暂的失神，柯白瑞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发现郑飞亦正握着她一只手提到眼前轻轻摇晃，松松垮垮挂在手腕的那个古老铃铛毫不吝啬地发出清冽的声响，回荡起奇妙的波动，与梦里的声音重叠。

柯白瑞有些发蒙，甚至没能意识到手腕还被对方握着，用了些力气主动摇晃起手臂，看到随着轻微的晃动，铃音再次响起。

真实的声音在耳旁回荡，彻底让柯白瑞找到了真切的实感，彻底摆脱了盘旋在头顶的朦胧。

“大概是睡懵了吧。”莫名其妙的结论脱口而出，心里甚至无法认同，可当时只有她跟郑飞亦两个人在，对方又睡得昏天地暗无法证实那飘渺无据的梦。

看清现实才是正理。

当然，要是下次有机会见到熄烛的话，再多跟他确认一下才好。

可主动提出了这些的郑飞亦却没有认同地回话，而是又非常好奇地盯着柯白瑞的脸上上下下观察起来，一副上面绘制了什么奇特的毒符咒似的。

在这么近的距离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微微用力甩开还禁锢在对方手掌中的胳膊，柯白瑞皱起眉，“怎么？有什么就直说。”

“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或许是我猜错了也说不定，况且你可能承载着千草的独特祝福，这种稀有的状况到底会引发怎样的反应历史上是没有文献记载的。你说的那个梦？说不准就有什么特殊意义。”郑飞亦大胆地下着结论。

明明提出质疑的是他，如今因感兴趣唱反调的又是他，柯白瑞懒得跟他多理论，“就算真的有，不记得能怎么办……话说回来，你发现什么了吗？”

将话题带向正题，柯白瑞又端详起雕像。天亮后他们便开始着手昨天没来得及做的正事，虽说最开始只是单纯打算来看看，也不知道为什么演变成了细致调查石像。

大致检查一圈后，确实也如预料中那样没发现什么稀奇之处，毕竟本身就是个被丢弃了的先人雕像，要是真有什么洞天，是不可能放在这里任由它被腐蚀风化的吧。

“整体上是没什么特别的，下面有个凹槽，但是打不开。”郑飞亦很自然顺着话接下去，用手指了指后方被杂草掩盖的地方。

拨开盖过小腿高的细长草丛，确实看到底座部分靠下的位置，有一个不自然的长方形凹陷，也不像是可以镶嵌东西的凹槽，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靠近底座边缘的地方有一圈不明显的沟痕，怎么看都是能够打开的。

像是印证自己所说的，郑飞亦伸手勾住长方形凹痕用力扯了两下，石板倔强地文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