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横生（1 / 2）

李思忒在只有一人的办公室中坐下, 窗外已经开始燃放烟花, 看起来所有人对调律者的回归都非常兴奋。

他平静地拿出般若经筒, 玛瑙手柄握在手中, 有一种温润的感觉, 甚至能感觉到其中有什么在流动, 但那力量却被什么东西阻隔，无法穿透而出。

“难道般若经筒实际上被人施加了封印？”李思忒自言自语。

他想, 如果般若经筒是调律者所持有的东西，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用处, 绝对不是简单的身份证明。这是何智明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还是故意不说呢？

在确信楼中无人后，李思忒来到停车场，决定自己去街上走走。

他开着车，悄悄降到第一层, 刚下车, 就被一股黑色的烟，熏得嗓子难受。

按照他的想法, 此时的楼外, 街道应该非常热闹, 所有人其乐融融, 随处可见欢乐的庆祝。

然而正在向天空喷放烟花的，却只是很多从地面伸出的巨型铁管。

大街上, 行人表情冷漠, 与他所想大相径庭。

人们形色匆匆, 有的机械叫卖着方便食用的小吃，有的自古低头玩着手机；有的横眉冷对周围一切，但不论是何言行，每一个人的眼中，闪烁的光色都似乎在昭示着，他们只为在乎的目标努力，却不知努力的价值。

这很怪异。李思忒浑身上下莫名的产生一种与这里极不相融的隔阂。

他站在原地，踌躇不前，看到一个相貌普通，但眼神十分锐利的男生伸手递来了一份报纸，愣了一下，立刻回神，找了找身上的东西，除了般若经筒竟然一分钱都没有带，只得无奈摇头：“我没带钱，下次吧。”

话音刚落，男生便扣住他的手。

“你干嘛？”李思忒警惕后退，注意到男生的双手布满大小的伤痕，黑色的机油仿佛渗透到了肉中，根本无法清理，是一双受尽了沧桑的手。

“就是一份报纸而已！”男生双眼中竟然露出了祈求。

李思忒还没来得及回应，旁边店铺的人已经拿着扫帚走了出来：“臭要饭，怎么又是你！别在我门口耽误我做生意！”

“等等！”李思忒来不及阻止，男生已被老板娘赶走。

他看见男生一步三回头，似有话要说，心中一跳，迟疑几秒，紧追上去：“你叫什么？我初来乍到，没什么朋友，不嫌弃的话，以后多关照。”

男生淡淡一笑，道：“我叫徐远，以前是一名设计师。”然后，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了那座最高的大楼，语气带着讽刺：“你有没有想过，汽车的用途是什么？”

“代步工具？”李思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男子反而比较惊讶，上下打量着他：“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我们这座城市的立身之本吗？”

“难道……没有了汽车，这座城市就会不存在吗？”李思忒很纳闷，站在他的角度，车辆的出现，本质上就是个工具，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徐远盯着他，目光深邃而凝重，沉吟一会儿，摇摇头，道：“我带你四处走走。”

李思忒没有拒绝，感觉眼前人比何智明更平易近人。

二人并肩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在徐远的描述中，这座城市建造之初，是为了完成人们的梦想，制造出最完美的交通工具。由于汽车的普及度最高，所以调律者选择了以此为基础。最初的时候，设计师根据实际的用途，开发着各种不同的车型，然后将之生产使用。

但渐渐的，事情开始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汽车只是一种交通工具，而我们将这种交通工具制造得登峰造极，甚至有时候在想，有没有比汽车更好的交通工具。”徐远望着前方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种光彩，堪称目眩的美丽，仿佛此时的他不是汽车城的底层，而是站在最高峰的创造者。

李思忒盯着他的眼睛，心神微动，道：“如果有比汽车更好的交通工具，那么汽车是不是就不需要了？”

徐远微愣，旋即双眼光芒暗淡，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是啊，如果没有了汽车，这座城市就会灭亡。”

说到灭亡，李思忒的脑海中，突然闯入了调律者化为灰烬的画面，顿时脸色煞白，惶恐不安。

徐远见他满头大汗，关切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