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2 / 2）

“……”阎非天一言不发地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的罗曼。

“如果我是你，就会将这些无辜的小朋友转移去安全的地方。”罗曼前倾身子地靠近阎非天，“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你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他们。”

“说够了？”他冷冷地盯着她那对俏中含媚的眼眸，“说够了就出去。”

“行，我出去。”罗曼优雅地站起身，经过阎非天的身边时，她放慢脚步看向他的侧脸，“我也会派人去找胡葵，你和我谁先找到她就看运气。”

好似怕他听不懂话中的暗示，末了她不忘补充一句：“看她的运气。”

若她先找到胡葵定会灭口，不让胡葵说出他前世尸首的下落。

罗曼不会心慈手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手段。

因此他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罗曼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之际，一只手突然从她身后伸出将门“啪”地按了回去。

灼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耳朵，他语气危险地警告：“罗曼，我不是在和你玩游戏。我不取你命，不意味着我放弃复仇。做我的敌人有什么下场，你应该也很清楚。”

“我当然清楚，这十年又不是白过的。”她神情未变地转向他，“我是在很清楚后果的情况下对你动的手。我唯一的失策就是没料到你会活过来。不过一般情况下，谁也料不到自己亲手杀死的人还能死而复生。”

她说着轻轻笑了起来。

阎非天凝睇着罗曼良久才开口：“是我过去宠坏了你。”

“你宠坏的不是我，而是你弟弟阎释天。”她微笑地纠正，“他现在压根忘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别转移矛盾。”他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背靠门板面对自己，“我在谈你与我的问题。”

“我们之间的问题是认知发生了偏差。”她望进他幽暗的眼底，“我以为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你好像认为我们是互相相爱。”

听见她简单撇清与他的过往，他冷笑道：“就算我们的曾经是误会，那也是你有意使我误会你是爱我的。”

“对。”她主动抬手捧住他的下巴，加深伤害般缓缓地说，“一切全是我的阴谋，只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卖命。”

“为什么不选择一直欺骗我？你杀我的理由真是觉得你驾驭不住我？”他捉住她的细腕，细细摩挲着她光洁的肌肤。

“你想说什么？”发现他非但没有如她预想中那样气得情绪失控，还用一种别有深意的口吻质问她。他反常的表现令她唇边的笑意瞬间锐减了几分。

“我的尸首你明明可以更完美地处理掉，可如今却留下了纰漏。这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你做得很匆忙，并不像你说的经过精心策划。”他锐利而剔透的目光紧锁住她，“你本来不用那么着急动手，唯一使你提早下手的理由恐怕就是我想尽快娶你这件事。嫁给我对你而言有那么可怕，可怕到必须杀了我？”

“……”她沉默地从他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

“不愿回应还是不敢回应？”他贴近被困在门与他之间的她，“或者我来替你回答，嫁给我不可怕，你真正害怕的是再拖下去你会越来越舍不得我，但你必须杀了我才能独揽大权。所以你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阎非天你真自作多情。”她打断他的话，“我从没爱过你，谈何舍不得。”

“那你解释解释为何没及时处理我的尸体？”他挑着眉问。

“你在套我的话。”她机敏地觉察出他的用意。

“我没在套话。”他矢口否认，“我在合理地猜测你爱我。”

闻言，她轻扯双唇，只说了两个字：“荒谬。”

“荒谬？哪怕你罗曼再与众不同，你也是一个女人。我不信哪个女人会半夜三更只穿着一件睡袍跑到她不爱的男人房间。”他忍不住出言嘲讽，“难不成你想说你是妓？”

听到他的讽刺，她不怒反笑地摊开手掌：“那我是不是得问你要钱？”

“我就是要买女人也不会买你。”他哑着嗓子说，“我怕睡不踏实。”

她勾抱住他的脖颈，咬着他的耳朵低语：“没关系，你可以将我绑起来……”

“你！”他粗鲁地推开她，终究没能克制住地怒道，“你以为我不敢？”

黑暗里她清亮的眸子迎上他冰冷的眼神，她无声地挑衅他。

他瞪着她，却无任何行动。

因为他明白如果他动了就是着了她的道。

虽然内心比明镜还清晰，但独属于她的幽香不依不饶地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

“该死的！”他忽地咒骂一句，紧接着拦腰抱起她。

她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他丢回床垫上。

他伸手抽出她睡袍的腰带，利落地绑住她的双腕。

在她以为他要压上来时，他只是合衣躺到她身边。

“你……”罗曼难以置信地望着拉上被子盖住她和他的阎非天。

“委屈罗大小姐这样陪我了。”看见她错愕地瞧着自己，阎非天的心情痛快了不少，“晚安。”

这声晚安他刻意说得非常温柔。

或许今晚他终于能睡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