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2 / 2)
“我也认识?”他微微讶异地挑眉。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话在后面。
“秋菊,这个名字你不熟?”她抬起娇颜附在他耳边轻吐气息,“她也算你的青梅竹马。”
“秋菊?不可能,她哪来的钱……”阎非天忽然止住话音,“是释天。”
秋菊没有钱,但他的弟弟阎释天有。
“你想得不错。”罗曼睨着冷下眸色的阎非天,证实了他的猜想,“酒店的实际投资人就是你的弟弟阎释天。”
“这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理由?”阎非天放开罗曼的手,往舞池旁边走去。
见状,罗曼跟上阎非天的脚步:“这家酒店的会员全是冬都政商界的权贵,你的弟弟将他们聚集在这里,是为操纵冬都最新一届的选举。”
阎非天停下步子,他扭头看向跟过来的罗曼冷冷地问:“和我有关吗?”
“你觉得没关系?”她抱着双臂反问。
“那是你和他之间的权力争斗。”阎非天环顾左右之后压低了音量,“罗曼,你原来联合我弟弟害我不够,现在又要联合我去害我弟弟?”
面对他的指责,她既未否认亦未驳斥。
“你想玩什么花样随你意,但别拉上我。”他强忍着怒火地指了指她与自己,“我们之间还有很多账要算。”
“什么账?”她状似无辜地眨巴眼。
“我,我师父,秦小蝶,野犬,你自己做过多少恶事,你自己都不记得了?”阎非天讥诮地说,“罗大小姐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
“啊。”听完他的控诉,罗曼反而笑起来,“比我想得要少。”
她这话的意思是还有他不知道的事?阎非天瞪视着毫无内疚的罗曼:“你简直无药可救。”
“阎非天,我以为你死过一次之后会有点长进。”罗曼收起笑容地转身,“我还是高看你了。”
见她要走,阎非天想也没想地抓她的细腕:“你说我没长进?”
“难道不是吗?”她冷漠地斜视着他,“你以为现在是我需要你救?不,是你需要我救。”
气氛欢愉的宴会厅里,醉生梦死的宾客们丝毫未留意站在昏暗角落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我从始至终都清楚我人在什么地方,我在做什么,我要的是什么。”罗曼伸出手执起他垂落脸畔的一缕银发,“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我若不狠,就得不到权力地位。”
“所以你为了得到这狗屁的权力杀了我,杀了那么多人?”他双眼发红地死死瞪住她。
“对,别光说我,你向上爬的时候没杀过人?哦,因为那些人是无名小卒,是无关紧要的路人。”她像刻意激怒他一般地说,“那我的大统领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而言也可能是无关紧要的小卒?”
“我上过你也算无关紧要么?”愤怒与恨意充斥着阎非天的头脑,令他口不择言地反击。
“性侮辱对我而言没有用。”纤指缠绕着发丝,她颇有兴致地把玩他的银发,“若这是你唯一能想到的攻击方式,我劝你还是省省。”
“……”他咬住牙关绷紧身子,怕自己失控掐死她。
“深呼吸,冷静一下。”拇指从他的发丝移向他森寒的面颊,她安抚地摩挲着,“我清楚你恨不得撕碎我,咬我的肉,喝我的血,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会有那么一天。”
“给我一个不是现在的理由。”他的神情宛若地狱里归来的修罗,他确实也是。
“一你杀不了我,二杀我之前你应该优先处理掉其他隐患。”她收回手,慢悠悠地给出理由。
“其他隐患?你想说我弟弟阎释天?”他冷笑一声,“他再坏能坏得过你?”
“别小看你的弟弟。”她语气凉凉地开口,“他深谙十二众的生存之道。”
“他不就是你还有这该死的环境带坏的吗!”他握得拳头“喀喀”作响。
“你能不能别逗我。”她掩嘴轻笑,“我可没本事带坏他。”
“以前的释天绝不会为争权夺利害人!”阎非天用力捏住罗曼的肩头摇晃道,“自从来到冬都……”
“非天,别自欺欺人了,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你一直身在谎言里蒙受着欺骗。”罗曼放柔了语调,“你其实是知晓答案的,阎释天他和我一样,或许比我还无情。”
“住口。”他将她推向背后的墙,然后低头堵住她的唇。
繁茂高大的盆栽恰到好处地遮掩着两个人亲密的身影,她非但没反抗地接受了他的掠夺,还安慰地轻拍他的臂膀。
待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立即抽身后退。
她却拉住他的胳膊,环抱住微颤的他。
“很痛苦吧,重生回到这个根本不值得留恋的世界。”
他沉默地任由她抱着。
“阎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会摧毁你重视的人、东西。”她靠着他的颈窝轻声细语,“非天,我不想看见你死在他手里。”
“罗曼……”他哑着嗓子念出她的名字。
在她以为成功说服他之际,他抓着她的手臂,猛地推开了她。
“阎非天你……”她错愕地望着双眸清明的他。
“我不会和你合作,也不可能按照你的意志行动。”阎非天摘下假发,他恢复冷静地轻吁了一口气。
只差一点点,他又要重蹈覆辙。
他看着脸色微变的她,似自嘲又似回敬地扬起唇角:“你说的对,我是该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