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更替（2 / 2）

燕皇的驾崩虽然对日常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林家多多少少还是损失了些财物。

这日荷衣正在家中看着四月的账本，外头门房来报：“姑娘，有一队穿着兵甲的官兵上门来找您。”

荷衣听完，眉头紧皱，明知来者不善，却不能不见，把账本递给兰心，让她收好，再向门房的人说：“把人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队穿着兵甲，手持兵器的官兵哗啦啦地把正院都把住了。荷衣站在正厅门口，笑着恭候领头的人进来：“不知大人贵步临贱地，有何吩咐？”

那带头的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也毫不客气的直接进了正厅，径直坐在首位上，理所应当地说到：“我是府城军队的百户，姓赵，这次奉了上头的命来临河征收粮食，你林家作为临河商贾之首，是不是要多出些粮食才是？”

荷衣心中一沉，果然是为了粮饷来的，不过面上还是不露，依旧笑着，说：“不知官爷是否听说了去岁雪灾一事，去岁雪灾之时，我林家的存粮已捐出去大半，如今家中实在没有多少粮食。”

这样敷衍的话自然不可能打发得了赵百户，只见他冷笑一声，将随身佩戴的刀“啪”地一下重重地搁在桌上：“林姑娘聪慧，也别把别人当傻子了，你林家可是皇商，还缺这点子粮食不成？”

荷衣知道这次是逃不过的了，便道：“官爷有所不知，我们家虽是皇商，只是家中人口众多，每日耗费颇多，着实无多少存量，不过官爷既已上门，我也不能拂了官爷的面子不是？我林家出粮一千斤，官爷以为如何？”

赵百户却依旧不满意：“林姑娘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一千斤粮食够我们几万人军队吃几顿？”

荷衣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官爷这话就严重了，只是我林家确实根基尚浅，我尽力筹出两千斤，官爷以为如何？”

赵百户冷笑着把桌上的刀拿起来，然后拔出刀来细细抚摸着：“我也不多要，四千斤，林姑娘觉得如何？”

看着冒着寒光的刀，荷衣都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给四千斤，自己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官爷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拂了官爷的面子，就四千斤，只是还求大人宽限数日，家中存粮不多，我还要筹集一番。”

满意地将刀收回刀鞘中，赵百户笑呵呵地站了起来：“既如此，两日后我便带着人过来运粮，倒时还请林姑娘准备好粮食啊！”说罢便带着人马离开了。

看着那些官兵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荷衣才松了口气，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不过仍旧愁眉不展。

站在一旁的兰心寒梅等人也吓得不轻，兰心拍了拍自己胸口：“可吓死婢子了，个个都拿着刀的，看着就渗人。”

一旁的摘月揽星倒是没什么感觉，这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狗东西，自己以前一年不知砍多少个，不过这种情形也不是她们强出头的时候，只能让荷衣破财挡灾了。

纵使荷衣上辈子也活了二三十年，不过也没试过被人拿着刀威胁，也是被吓得不轻，不过她很快就缓过来了，开始冷静地安排准备粮食之事：“兰心，如今咱们这边粮仓还有多少粮食？”

兰心见主子问话，赶忙收起余悸，恭敬地回到：“目前应该还有八千余斤。”

荷衣点点头，幸好没答应现在就给粮食，不然剩下的四千斤估计都要保不住了：“今夜就带着人把多出来的四千斤挪到空的粮仓去，等到时候他们再上门就搬这些去。”

兰心得了吩咐，等夜色降临后便下去找了八九个嘴严的仆人悄悄把粮仓中的一半粮食挪到了临时放置的屋里去了。

两日后，赵百户指挥着兵丁从林家搬出一袋袋粮食，笑得甚是满意：“林姑娘果然是知趣儿的人，怪不得林家能有今日的光景。”

荷衣笑得十分勉强，这赵百户不会还打起自己的主意了吧？

赵百户确实也是起了这个心思，不过他也不是傻子，来之前自然已经调查过林家的背景，知道林荷衣已经跟知县家唯一的儿子订了亲。所以便朝着荷衣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然后带着自己的人马拉着粮食扬长而去。

送走了瘟神后荷衣回到正厅，心情十分不美好，喝了口热茶，好不容易才将心头的不虞压下：“罢了，就当拿去打水漂了罢！”虽然心中多有不忿，不过荷衣也没忘记把此事写信告诉许时，玢州府是五皇子的封地，如今正处于新旧交替的时候，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皇子所有的军队强征粮食，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就算荷衣不告诉许时此事，摘月也早已飞鸽传信回京，将五皇子派兵征粮一事禀告给燕励知晓了。

看完摘月飞鸽传回的消息，燕励嘴角的笑容都变得有些期待起来了：“看来他们是都坐不住了啊！”如今燕励尚未登基，正是谋权的好时机，不死心的人怎么会放弃这个仅有的机会呢？

京城的风越来越大，所有人似乎都心事重重，不知在背地里各自密谋些什么。燕皇驾崩后，除了几个皇子的封地以外，燕励已经全盘接手禁军以及各地兵权，如今其实还想篡位的人真的是脑子过热了，不过九五之尊之位仿佛唾手可得，利欲熏心的人们哪里还顾得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