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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盯着。”皇帝想到了庄妃的话，心腹，他哪里有什么心腹，不过是借着右手扳倒左手，若这右手也兵强马壮了，岂不最后危及的恐怕也不只是那只左手了。

中庸制衡这四个字，从庄妃口里说出来，皇帝不是不惊讶，但想到左丞相家学渊源，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多年来庄妃性子高冷偶尔骄纵，何时如此通达世事？

*

魏小江可惨了，回到冷宫仿佛霜打的茄子，彻底蔫儿了，自己动手从房里挪了把圈椅到屋檐下的阴影里晒太阳。

冷宫也不知是建筑构造因素还是地理环境因素，倒是比别的宫殿凉快一些。

常嬷嬷本来要站在一边给魏小江扇扇子，结果被他赶走了，他说自己要静一静，其实他是在喊汉谟拉比出来，可那该死的让他十足十地等了一刻钟才出现。

“你在干什么？难道不是随叫随到的吗？”魏小江气的吹胡子瞪眼，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在椅子上，看着宫门一直关着，四下无人，他拿起常嬷嬷搁着的宫扇，挥动扇子。

汉谟拉比：“睡了个午觉。”

“……你大爷！”魏小江暴怒，“现在怎么办？皇帝差点怀疑我。”

汉谟拉比冷冷地反问：“是他差点怀疑你，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让他怀疑你？”

魏小江被噎了一下，“我只是……我只是懒的装庄贵妃的样子，多累啊，学着她说话，难不成我还要跟着她一起爱上那破皇帝？”

“也不是不可以。”

“滚蛋！老子谁都不爱，只爱自己！”魏小江霸气地骂道。

好一会儿汉谟拉比都没动静，魏小江道：“喂？你能不要这么动不动消失吗？”

“在啊，你说。”汉谟拉比淡漠地回答他。

“来跟我商量商量，在庄贵妃的记忆里，只要没出错，她爹的确是冤枉的，但也的确名声太盛，惹了皇帝不爽，皇帝现在要么杀要么剐，这怎么办？”

汉谟拉比道：“你要用锦囊吗？”

“你还有锦囊？什么操作？”魏小江登时一急，“你有锦囊妙计不能早点说？妈的，老子吃饱了撑的，差点去□□你知道吗？”

“不知道。”汉谟拉比无情地道，“锦囊要用，也得有代价。”

“什么代价？”

“用一个锦囊，要在这个世界多呆一年。”

魏小江反应极快地道：“如果我完成了你给我的三个任务，但在过程中用过锦囊，就算完成，我也还要继续呆一年？”

“没错。”

“什么破代价？”魏小江觉得特无语，“那我想想。”

“随你。”汉谟拉比说完这个，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魏小江觉得，汉谟拉比这玩意是靠不住的，他长叹一声，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冲动要撂摊子，可转念一想，在虚元世界百年没有见大活人，如今周围都是人的感觉还真是不赖，再者与人斗其乐无穷，他还是有点兴趣。

正眯着眼睛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挥扇子，魏小江见大门居然开了，闪进来一个女人，个子不高、朴实无华的宫女打扮，似乎和门口的侍卫还聊了几句才进门关上门。

那宫女也远远地看到了百无聊赖的魏小江，却沿着墙根走到另一处偏殿去了。

青天白日的，魏小江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门。

不多会儿，又打开了，进来一个姑娘——他一看，这不是英儿么，随即将腿放下，调整了下仪态。

英儿是拎着小包袱前来的，径直走到魏小江面前给请安：“娘娘，皇上命英儿来伺候您。”

魏小江斜睨着她，眼皮子都没掀，冷言冷语地问：“是来伺候我啊，还是来监视我啊？”

英儿一慌，顿时小包袱落在地上，忙磕头：“娘娘恕罪。”

魏小江伸手去捞她的脸蛋，“哟，走过来挺远吧，脸都晒红了，去吧，后面有口井，去找常嬷嬷洗把脸，再来说话。”

英儿被这喜怒无常的态度给彻底弄晕了，只能愣愣地说：“是，奴婢这就去。”

魏小江却从椅子上跳起来，拿着扇子边摇边往偏殿晃荡——此地住着那位疯妃，方才那个宫女就是伺候疯妃的。

偏殿跟她住的大殿比起来格局小一些，也是两进，一堂一内屋，魏小江站在门口往里瞅了瞅，却听见一个人声道：“你这疯子还要人伺候，要不是我有命在身，谁愿意在这儿伺候你。”

魏小江一顿足，左右前后一看，并无他人，声音是在殿里的，他快步轻声躲到门外边。

另一个女人一直在发出“呵呵呵呵”的声音，“堇儿，你，你可，可，真好看。”

魏小江没听过疯妃讲话，甚至于他都没有找到庄贵妃和她讲话的记忆——庄贵妃与这个疯妃也并没有往来。

“哎呀，别动人家的发髻！”宫女嚷嚷了一句，“好看有什么用？好看还不是被发配边疆来盯着那臭女人！”

“臭女人？”魏小江拿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难道是我？啊呸，是庄贵妃！”他皱着眉头，赶紧后退几步，沿着来时的路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