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故事（2 / 2）

“给我几块钱。”林秀兮伸出手说。

“怎么？”

“我去买水。”

林秀兮拿了钱，跑到小卖店去买了一瓶饮料，然后小跑着回到林鹿鸣身边，拧开瓶盖，递给林鹿鸣说：“喝水，平复下心情。”

林鹿鸣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林秀兮要钱是专门为了给自己买饮料，他还以为林秀兮是只顾着自己口渴呢。

林鹿鸣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他喝了几大口饮料，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

心跳逐渐慢了下来，脸色也变好了。

林秀兮坐到林鹿鸣身边，她歪着脑袋盯着林鹿鸣：“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林鹿鸣露出苦笑：“我以前的事情你不都听婆婆说过了吗？”

“她讲的只是大概，你心里一定没有说出来的东西，比如这个。”林秀兮指着一边的湖水和船。

“有什么好说的，都已经过去了。”林鹿鸣叹了口气，根本不想提起已经的经历。

“那一定是非常痛苦的经历吧？”

“额？”林鹿鸣扭头看了看林秀兮，似乎感受她语气中的怜惜，“痛不痛苦都无所谓了，要不是今天不到船上，我都快记不起了。”

“但是你不能因为那些痛苦就永远不上船吧？万一以后谈了恋爱，对方很想坐船去旅行呢？”林秀兮劝说着，“我昨天看到一个词语，叫因噎废食，问了秦婆婆才知道什么意思，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林鹿鸣眼神里露出非常的神情，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心底的秘密分享出来，而且对象还是林秀兮，双方有着复杂的关系。

忽然，一只小手塞进了林鹿鸣的大手里，温温热热的触感很快席卷了全身，那是一种很少有过的温暖，和秦婆婆的温暖不一样，更加贴近心灵。

“鹿鹿，讲出来吧，我会和你一起承担，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妈妈呢。”林秀兮继续鼓励着说道。

咳咳，林鹿鸣刚刚起来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打了回去：“咱们不都说好了，在公共场合不提这茬了吗？”

“好啦好啦，你快讲。”

“额，好吧。”林鹿鸣开始回忆，“在认识秦婆婆之前我是一个流浪儿，出生在哪里，谁把我从婴儿养大的我都不记得了，自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在街头流浪，进过收容所，又逃离了。”

一股悲伤的情绪在林鹿鸣的眼眸里渲染开：“后来为了生存，我学会了偷东西，学会了乞讨，学会了骗人。在街头还认识了一棒同人的流浪者。”

“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偷东西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够成功，如果被送进派出所还算好的，最凄惨的就是挨打，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我从来不吭声，每一次都是死死咬紧牙关，哪怕昏死过去，也绝对不发出一点求饶的声音。”

“很多时候，都是对方打累了，就罢手，临走的时候也许还会补上几脚。”

“有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就混到了一艘豪华江轮上，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夜。江轮是满是红男绿女，男的衣冠楚楚，女的花枝招展，人群之中歌舞升平。”

“江轮上有隐蔽的赌场，许多喝得烂醉的赌徒豪掷千金，我小小年纪就懂得选定目标了，于是我瞄准了一个醉汉，那个醉汉显然是在赌场里赢了钱，老远都能听到他胡咧咧吹嘘自己的战绩。”

“我一直尾随着他，终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他跌倒了，醉眼朦胧的他，爬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我的机会来了！我冲上去，一双脏兮兮的手在他的衣服兜里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钞票！那是一大叠钞票。”

“我兴奋无比，将钞票塞进自己的怀里，就准备躲到别人很难发现的垃圾堆里，等待船靠岸之后再偷偷溜走。”

“但是当我转身的时候却遇到了前来巡查的保安，我被抓住了，电棍结结实实地砸到了我的身上，身体马上就传来剧痛无比的感觉，好像骨头都断掉了。”

“我马上跪地求饶，并且把钞票摸出来，但是对方不肯善罢甘休，我被带到了赌场里，一个抽着烟的中年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我，他坐在真皮椅子上，旁边有一个妖娆的女人。”

“我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响声，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的什么，我意识模糊着，就被拖走了，然后……被丢进了江水里。”

“夏夜的江水竟然出奇的寒冷，一下子就把我给刺激醒了，我不会游泳，喝了好多水，然后意识昏迷……再次醒来……我浑身发肿地躺在江边的乱石堆里，旁边是漂浮着的生活垃圾和一只死去的宠物狗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从那以后，我尽量远离船舶，远离河流……”

“我的故事讲完了。”林鹿鸣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淡淡地对林秀兮说道。

林秀兮眼眸里微微动容，她伸出手抚着林鹿鸣的脸颊：“生命力果然顽强，古森域的孩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凋零？你放心，以后绝对不能有人在欺负你。”

“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也会把他丢进江里，我的孩子决不能被别人欺负！”林秀兮郑重地说道，面如寒霜，完全不复萝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