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心理（2 / 2）

姜荒没想到就这么又把他给刺激了，想着怎么帮他平静下来，卷帘门突然“哗啦啦”卷起来，阳光像潮水浩卷，汹涌进来。

突然起来的白光让姜荒和梁鹿同时眯起眼睛，举手挡在眼前。

光幕中一个敦实的剪影，对着视线被抢光冲撞的两人大喊：“小偷，别动！”

姜荒好几天之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哭笑不得，竟然被老板当成了小偷。

梁鹿摇晃着爬起来，往光里走。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之后，他撇过头对着姜荒说：“虽然闹成这样，但今天，谢谢你。”

姜荒一直不明白他在谢什么。

.........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躁郁症患者的画。如潮水一样的重色，张狂恣肆的构图，越仔细看，越觉得会被它吞噬掉。但抛去狂热的表现手法，它的感情就像桃子的核，僵硬地存在在那里。

没有饱满的汁水，没有香甜的果肉，只有苦涩坚硬的核。

有时候流言也是一样的构造，无论它的表面已经张扬荒唐到了什么地步，但那颗桃核，永远是真实的。

“虽然说梁鹿杀人有点夸张，但以高中生的尿性，说他堕胎也比说杀人过瘾，什么原因让流言转到了‘杀人’呢？”乔清隆一边写高考备课录，一边喃喃自语。

乔瑾在一旁对着中英词典读英文小说：“……梁鹿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堕胎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觉得梁鹿杀人了……自杀的女孩叫吴蒹葭对吗？她自杀的时间和梁鹿的女朋友劈腿时间是重合的，先是吴蒹葭自杀，然后就流传出了梁鹿有女朋友，并且有了这个女朋劈腿了这件事儿。这只是个巧合吗？”

“我觉得这肯定是巧合……”乔瑾读着《汉尼拔》，漫不经心地说，“哥哥，流言就是会在流传的过程中走样的，很正常，你不要太在意啦。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把心思放在关心青少年的心理健康上。这个年龄段抑郁症的发病率很高，不一小心，就有可能酿成惨剧。学校虽然有专门做心理干预的窗口，但主动过去的学生太少了。大部同学甚至觉得去那儿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而且我觉得很多同学的爸爸妈妈也有问题。”

“说说看。”

“也不止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就我们同学中的一大部分，都有这种奇怪的认知。认为所谓的抑郁症，就是懒、不想学习而给自己找的借口。谁还没有个不开心的时候？不能自己调节吗？真的抑郁，怎么不去自杀？”乔瑾身体不由一阵颤抖，“哥哥，如果抑郁了，同学家人这么说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有时候想，那个叫吴蒹葭的女孩子，是不是也是因为被这么对待，才会从楼顶一跃而下。”

“调查这件事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乔清隆拍拍乔瑾的肩膀，“本周末吴蒹葭的同学老师会去她家，你也跟着一起去，顺便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我们有什么立场过去……”乔瑾把头从书里面抬起来，“父母一般都很难接受自己的孩子会自杀吧，如果我们去了，悲伤绝望的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是凶手？”

“会啊。”乔清隆轻巧地说。

“呃……怎么这么肯定。”乔瑾其实也只是猜测而已。

“不只是她父母，那所学校很多人都不相信她是自杀的。警察已经给了初步结论，但没有说服所有人，甚至还有人在调查她的死因。”乔清隆说，“所以我们去了，肯定会被怀疑。”

“那……”

“我们还是得去。”乔清隆喃喃自语，“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个梁鹿……真让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