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连笑（2 / 2）

一个可怕的想法缓缓在他脑海里形成，而这个想法一经成形，记忆也一下子变得活跃，甚至一把揪出了刚刚敲错家门的女孩问他的话，她问：

——瞳瞳在吗？

这个“瞳瞳”，或许就是“钟瞳”。

若是这样，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钟瞳一直以来都是易佳的朋友，易佳甚至带着她来过这里，所以刚才那个女生才会问我“瞳瞳在吗？”。笔记和文档则都是易佳带回来的。可既然如此，易佳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钟瞳的存在呢？

他和易佳相互坦诚一切，她甚至连分手都这么直率地说出口，可为什么偏偏要把她这个朋友给藏起来呢?

——她将钟瞳带回家来，说明她们并非只是点头之交。这么重要的朋友，易佳竟然从未跟我提过！

付连笑重新摸出了水果刀。起初他并没有注意到——现在才想起来，这把刀并不是他买的。他们的晚饭都是用外卖解决的，苹果也洗一洗直接带皮吃，根本用不着水果刀。

这把刀是易佳买的！

一把用不着的刀，一个他不知道的朋友。易佳已经发现他的杀意了吗？所以她要联合钟瞳，在他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这个想法让付连笑不寒而栗，水果刀也“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不行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他颤抖着从地上捡起水果刀，走向门口。他要在易佳进门的一瞬间，割断她的脖子。可他刚跨出两步，身体就僵死了。

洗手间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今天他根本没去过洗手间，更遑论去开灯了。这灯究竟是谁开的？

——应该是不小心按到的吧……今天回到家之后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无意间把灯打开也很正常啊。

他猫着腰一步步摸近洗手间，然后附耳于门，一阵阵孱弱的流水声从里面传来。紧握水果刀的手开始冒汗，胳膊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肯定是我早上忘记关了。

他一步步将自己的眼睛挪向门上那块玻璃。他早已关了走廊上的灯，即便里面有人，也无法发现他的存在。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终于成功窥入洗手间。

洗手间灯光大亮，那块玻璃虽然做了磨砂处理，但他还是能够依稀看到里面的情景。

水龙头正淌着纤细的水流，旁边摆着密密麻麻的罐装物品，应该是洗面奶以及水乳之类的保养品。哆啦A梦花纹的杯子随意地摆在洗手台上，杯子里插着一支白色的牙刷。

循着洗手台继续往里看，是一块挂在不锈钢钢管上的毛巾，但款式已模糊不清。再往里，竖着一间不算大的浴室，浴霸并没有打开。熄灭的浴霸下面，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付连笑的眼睛撑到了极致，仿佛每一个瞳孔里都翻滚着岩浆，全身细胞却又像被灌进了钢水，僵硬地一寸也动不了。可说到动不了，大腿和胳膊又在不停地抖动，好似肌肉里被装了鼓风机。

那道身影就是易佳。

原来她早就回来了！可为什么躲在洗手间不出来，是在密谋要杀人吗？既然她回来了，钟瞳会不会也已经藏在哪个隐秘的位置了？

付连笑不由转过身巡视，目光像搜身一样卷过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但没发现任何活物存在的痕迹。

他强行定神，想到：无论她计划着什么，只要我现在冲进去把她杀了，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至于接下来，被钟瞳杀死或者被警察抓到枪毙，我根本就不在乎。

下定了决心，他全身就立刻充满了力量。

他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易佳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他，惊吓得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他趁势一个健步扑至她面前，左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到墙上，右手手起刀落，瞬间捅穿了她的腹部。

这一刻，寂静无声。